林与三名汉子坐在角落里给厅中间木柱子挡住,那三名汉子中有两人林缚也认识,是去年柳西林率领着护送顾悟尘去江宁赴宁那队骑兵中两名小校。没想到野人渡能遇到故人,林缚高兴地走过去,问道:“你们这是去江宁?”
“对,东阳诸多事情耽搁,前天收拾停当才动身,就怕给顾大人责骂。”柳西林说道:“你们这是去上林里?”
“嗯,打算在野人渡停留夜再上路,没想到遇到柳兄。”林缚说道。柳西林调令三月底就签发,但是东阳北部洪泽浦渔户咸集,形势危急,柳西林也无法想抽身就抽身,不过也就拖二十天,不算什大事。林缚问柳西林,“洪泽浦局势稳定下来,渔户不闹事?”
林缚这说,隔壁两桌汉子都警惕抬头看向林缚,又都很快低下头去各自吃喝。这些汉子虽然都粗布衣裳,庄稼汉子打扮,要是两人还不是特别引人注意,但是这大堆人,装束都大体相同,林缚想要不注意也难,东阳府庄稼汉子什时候能够来酒家大碗吃肉,大碗喝酒?林缚心里诧异,心里想,他们跟洪泽浦渔户有什关系,还是别什地方流寇潜过来?
林缚眼神又扫过大厅遍,这时候再看去,除柳西林四人外,其他客人都不像普通歇脚商旅,跟柳西林说道:“们船就停在渡口边,这边也坐不下们这多人,看这样好,们买些酒菜回到船上去吃,今日好好叙叙旧情……”
“行……”柳西林兴奋道。他给调去江宁担任东城尉,可以说是连升三级,终究对江宁情势不熟悉,需要跟林缚好好地请教,虽然也不差这几天,但是初到江宁能少出些差错,能在路上遇到无疑是最好。
孙敬堂那边立时吩咐酒家新买桌丰盛酒席送到渡口停靠“东阳号”上,林缚与柳西林走出来,这时候才问柳西林:“酒屋里那些人是什来头,柳兄有无觉察?”
“席酒吃得很沉默,安安静静,好像筹谋着什大事,跟酒家不经意打听过,这些人在渡口做买卖,没半点做买卖样子,也不赶着往哪里去,已经守在这里三四天,们时也看不出什来历,们只管吃酒歇脚,也无法理会他们。”柳西林说道:“要是潜过来流寇,莫非石梁河上有什大生意给他们做?”
“茶盗?”孙敬堂下意识地问道,东阳产茶,每年新茶上市时,就有茶盗潜入东阳县内,事实上很多茶盗都是入不敷出茶农所扮,往年东阳府四月之后境内流寇也要较平时多许多。
“这位是西河会孙敬堂掌柜。”林缚给柳西林介绍孙敬堂,他说道:“除新茶外,倒不是没有别诱惑——秦西伯祖籍钟离(今凤阳),秦西伯卸任之后多半会走石梁河、洪泽浦回钟离光宗耀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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