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流民惨案之仇不可不报,林缚之前直追查不到曲家在河口制造流民惨案动机,此时看来很可能是陈西言在幕后所指使。
对陈西言来说,他登上相位最大障碍就是楚党领袖张协。顾悟尘是楚党领袖汤浩信女婿,与张协师出同门,是张协将他迅速提拔到江东按察副使官位上,若是顾悟尘在江宁犯下大错,楚党悉数要担责,能使当今圣上降低对楚党信任程度,自然更不敢轻易用张协为相。顾悟尘在石梁被刺,也极可能是陈西言在幕后指使。无论是制造流民惨案,还是在石梁县行刺顾悟尘,都能进步激化顾悟尘与江宁地方势力矛盾。要是因为顾悟尘到来使得留京江宁形势变得团糟,不管错在谁,顾悟尘都是要担责。形势也许恰恰如幕后之人所诱导那般发展,东市之乱顾悟尘与王学善关系恶化到极点,却是东城尉陈志蠢笨如狗,犯下大错,让林缚帮顾悟尘下子抓住主动权。
陈西言虽
圣上亲点会试第三名陈明辙为状元,绝非没有原因,至少当前看来当今圣上也有意用陈西言来平衡楚党势力,春闱放榜只是试探口风。
对于老百姓,皇帝高高在上,绝无人敢反抗。事实上这世间就没有绝对至高无上权力,至少在立相问题上,当今圣上就无法任着性子来。要是强行将陈西言推上相位,楚党与朝中其他派系即使未必敢集体罢工,但是暗中阻挠二就足以使局势往更坏方向发展,甚至可能使政令连皇城都出不,更不用说将天下局势掌握在人手中。
当今圣上不敢骤然立陈西言为相,遂用陈明辙来试探朝野反应,或者说为立陈西言为相做铺垫。
楚党此时还无法有过激反应,陈明辙虽说名列会试第三,但是殿试点为状元,并没有过分之处。但是楚党也不能没有反应,旦朝野舆论风标从“从圣上可能用陈西言为相”转为“用陈西言为相这个选择也不错”,“陈西言为相或许会比张协更能挽回大局”,届时楚党再要坚定反对皇上用陈西言为相就是少数派。楚党必须在事成定局之前施加阻力,只要破坏掉陈西言出仕拜相可能,自然就没有必要面临最后凶险关。
“此事绝不可跟外人言。”顾悟尘严厉说道:“你们便当事未曾提起过……”
林缚知道顾悟尘心动。但是构陷曲家非易事,旦偷鸡不成并且事情败露就是大祸,顾悟尘不可能不小心,也不可能不跟张协、汤浩信商量就用此策。
林缚点点头,与赵勤民、张玉伯率随扈离开顾宅,又由张玉伯送过东华门。
出东华门,月清风微,林缚策马而行,也不跟赵勤民说话,看着路沟里草丛暗影,似有所思。
赵勤民气势完全给林缚压住,心里只愁要如何修复与林缚关系,当然不敢嫌林缚冷落他。
周普与诸护卫武卒散在周边,东华门关闭之后,二十余步宽宽敞官道上冷冷清清,没有半个行人,细碎风声中杂着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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