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轻轻笑,
作乱十载,东南子弟死于东南战事数以十万计,离丧之民又数以十万计,奢家虽然归顺又裂土封侯,但是改变不奢家在东南诸郡竖敌无数事实,奢飞虎在江宁立足未稳,甚至比林缚更没有嚣张资格。
两个月前,林缚不怕奢家明里来,但是担心奢家利用庆丰行在江宁潜在势力暗中对他们下手,此时他们在河口已经初步扎下根基,反正也要防备王学善派出来刺客对赵勤民不利,秃子头上虱子多不怕咬,林缚也不怎担心奢家现在会暗中对他们不利。
此时碍于形势,朝廷才被迫接受奢家裂土封侯归顺,暗中绝不可能放松对奢家警惕。顾悟尘代表在中枢渐掌大权楚党来江东出任按察副使,跟作战东南十载最终又割据晋安为侯奢家也不可能有妥协可能,林缚对天下局势这点认识还是有,平时敷衍奢飞虎可以,总之不会真正跟奢家尿到把尿壶里去。
再说,就算顾悟尘知道这边暗中收留对奢家不利刺客,只要不给奢家抓住明证,拿住痛脚,顾悟尘只会睁只眼闭只眼。奢飞虎要敢乱来,恰恰给将到江宁赴任李卓以及顾悟尘个将奢家在东南诸郡隐势力连根拔除借口。
林缚就带着周普与四名护卫武卒乘船回到河口,河口这边也没有下令警戒,也没有将今日才选出四十名武卫调到草堂来以壮声势。
大小鳅爷带人去龙江船场,曹子昂要暗中警戒,林景中在竹堤码头等候林缚过来。连日来,事情不断,林景中胆色也锻炼出来,将这边情况跟林缚简说遍,就陪他上岸来。
林缚拾阶上河堤,看见奢飞虎在二十余骑簇拥下守在草堂前,皆披甲执锐,连奢飞虎也穿身玄色犀甲,显得英武非凡。奢家叛乱十年间,奢飞虎便以武勇著称,说实话,奢家让他来江宁担任进奏使刺探情报也出乎很多人意料。只见其阴沉着脸肃穆地等林缚从狱岛归来,倒是宋佳袭红装站在诸披甲武士中间,显得红颜娇媚——围拢屋角楼拿青铜镜将火光反射到草堂前,使得这边明亮如昼。
“乌鸦爷亲自守在角楼上,窥得奢家还有上百名武士散在篱墙外伺命。”林景中跟林缚汇报说道。
“你怕不怕?”林缚笑着问林景中,“奢家精锐可跟东城尉那些杂兵游勇不同,要是奢飞虎真有胆子乱来,就算将守狱武卒都调到河口来,也挡不住奢家百余精锐将这里屠杀个干净……”
林景中微微愣,他对兵卒战力没有多清晰概念,前些天他看到这边将流民壮勇组织起来声势极壮,成功地将东城尉五百余兵马吓退,还将五百多市井儿来个瓮中捉鳖,自然也自信心爆棚,只当这边兵勇如神,谁来也不怕。这边流民壮勇组织起来有二三百人之多,将守狱武卒调来,人手比篱墙外奢家武士要多两三倍,没想到在林缚心里还是如此不堪。林景中只得心虚地说句,“你不怕,当然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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