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气得朝手下这些兵卒又打又骂,恨他们平时欺民霸市凶如恶虎,这时却是如此给他丢脸,不争气。那些个老兵油子任打任骂也不吭声,知道长官憋屈,
以为胆大妄为林缚率流民从背后杀上来,快马加鞭往东华门官道逃去。
“景中,景中……”林缚看着东城尉人马将兵器盔甲乱弃在田间溃逃,俯身喊角楼下林景中,“你挑几十人,到南面田间将兵器盔甲以及走散马匹都捡回来。横财当前,不取也遭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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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气逃出十余里,他不惜马力,狠鞭抽打在田间狂奔,十二里地,他从马上摔下有三回,匹好马也跑半死,他这才稍镇定找个高处查看形势,才发现除东城尉兵马在田间狂奔之外,背后并无追敌。陈志意志沮败,但是也怕将事情搞得如此糟糕,就乱糟糟回城去会给王学善责骂,就在东华门官道上收拢乱兵。
兵勇无斗志,气逃跑时,只嫌身上盔甲,手里兵器累人,收拢来乱兵十之七八都将弓箭,兵甲第时间丢掉。骑兵本来就不精骑术,田间又不比大路平整,两百骑兵没有不摔下马来,摔下马来,马惊走,也无暇去追,索性就撒开双脚逃命,陈志看着才收拢来不到三十匹战马,连死心都有。
陈志派人去捡丢弃散在田间兵甲马匹,手下人都吓破胆,给陈志连踢带骂派出百十人出去。这些人很快又返回来,手里空空。陈志问过才知道篱墙里派出上百人正将兵甲马匹往回捡,他们讨要,人家不给,只有回来禀告。
陈志气得直跺脚,叫骂道:“你们是兵啊,兵匪兵匪,你们竟然怕这些屁民!”
这些乱兵都看着陈志,要他带头去讨要兵器。陈志犹豫许久,心想以林缚脾气只怕不会白白将兵器,马匹归还给他,他这时候更没有勇气跟林缚强要,但是丢失掉这多兵器,马匹,王学善自然也不会饶过他。
陈志愁得都快哭出来,这多兵器甲具马匹丢失,他要想瞒天过海,唯有自己掏钱补上,或许能勉强应付过去。不然少说也是革职查办,要是刚才无度乱象再给揭露出去,他都担心小命能不能保住。江宁府民政,军事皆不受郡司管辖,偏偏江东按察使司对江宁府有监察之权,陈志觉得王学善要是气急不保他,落在顾悟尘手里小命能保住真是难说。陈志当上东城尉以来,贪污受贿,敲诈勒索事也没有少干,买宅养小老婆以及孝敬长官,钱没少花,他积攒下来家私远远不够赔偿四百多付兵甲跟百七十匹战马。
偏偏王学善要将东城尉两营兵卒打造成江东郡甚至是东南诸郡府军典范,战力强弱难以检校,兵甲装备却舍得花本钱,都堪比江宁守备将军府治下精锐装备,即便将中间克扣盘剥贪污成本去掉,每副兵甲也价值不菲。那百七十多匹马都是西北地所产战马,刚讨来时,还觉得这批马太烈呢,仅这批战马就值上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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