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司诸卒听令,此十数人乃司缉拿之重囚,妄自逃脱者格杀之,妄
得罪林缚,让他对这些人当街下此辣手?
杨朴刚才在衙门里,突然传报说林缚家仆到衙门来求救,杨朴在林缚诸多家仆里只认得周普、赵虎,吴齐见过面,没留下深刻印象,也更记不得他名字,但是吴齐过来报信,杨朴还是想起林缚身边有这个人。
林缚在江宁步步行险,得罪人不在少数,除周普随身保护外,还会让吴齐或者其他人暗中潜随,以防止给其他人下手伏击。今日是吴齐暗中潜随,见事情难以妥善解决,便先来按察使司衙门通风报信。杨朴得知小姐与林缚在东市给市井无赖围攻情势危急,虽说不知道小姐为何会跟林缚同在东市,也来不及去多想,报知顾悟尘之后就与马朝率缉骑赶来,看到街头诸地痞凄惨情景也是眉头微蹙,只当林缚仗势不饶人惹出这些事情来。东城校尉陈志随后赶到,杨朴不管其他,当然不会让林缚当众给江宁府人马带走,当下先让缉骑散开将林缚等人保护在内,再问究竟发生什事情,小姐在哪里。
“小姐扮成男装闲逛东市,给伙无赖纠缠,恰给柳姑娘遇上……”林缚请杨朴上马车,掀开车帘子角,让他看顾君薰扑在柳月儿怀里断断续续抽泣,受惊吓,张玉脸已经哭糟糊涂,还穿着男装,头发散乱。
杨朴将车帘子阖上,街上围观者甚众,为顾君薰着想,当不能让她抛头露面,他低声问林缚:“没发生什事?”
“没吃大亏。”林缚说道:“只怕事情不像表面看上去这简单,与周普赶到时,王学善之子也在左近……”
杨朴跟随顾悟尘多年,也历经磨难,这大场面,当然知道背后绝不简单,听林缚细述,便知道这伙市井无赖背后受人指使是要制造流言诋毁顾君薰名节。楚党自诩清流,犹重门风,顾家自然也不能例外,要真让顾君薰当街受到猥辱,这伙无赖转身逃走,没有地方势力配合也无从追究,即使顾君薰并没有吃什大亏,顾家也会成为笑柄。杨朴刚赶过来时还觉得林缚下手太狠,这时候却恨不得拿刀在这些市井无赖头上多捅几个窟窿,有流民惨案前车之鉴,此时又有人将矛头对准顾悟尘家人,是可忍,孰不能忍?
这时候东城校尉陈志等他人马散开将按察使司缉骑与林缚等人围在当之中,才拍马上前来,清清嗓子高喊道:“江宁府东城校尉陈志率部缉拿斗殴人众,按察使司难道要跟东城尉抢生意吗?”他倒是没敢说要将林缚缉拿归案,只想将给打趴下这些市井无赖带走。
“杨叔,你说如何?”林缚低声问杨朴。
“这些人,们要带走,你来负责。”杨朴低声说道。兵马司东城马步兵校尉陈志乃正六品武官,杨朴只是正八品武职,出面跟陈志交涉不合适,林缚是文官,在武官面前天然有身份上优势,杨朴便暗中吩咐林缚全权处置此事,他与马朝也听令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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