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上过岛。
早春时节,江水清浅,露出水面金川岛才三里方圆。岛北面是相对较陡峭崖岸,金川河口没有渡口,林缚与肖玄畴出东华门到九瓮桥码头就弃马乘船,沿金川河往北行驶十多里水路,才出河口进入朝天荡上金川岛。
江岛大牢前司狱官葛祖信与几名狱吏以及武卒班头看着九瓮桥渡口官船驶来,就赶到北岸简易码头等候迎接。
也是肖玄畴怕赶不上天黑之前回城,将林缚送到岛上,就急着要返回。
按说前司狱官葛祖信应该在岛上再住几天,与林缚交接清楚再离岛。只是葛祖信卸职之后就直接回乡养老,不用再巴结讨好谁,也许还有某些人别有用心挑拨,他与林缚只做简单交接,肖玄畴上船离岛,他也带老仆拿起早就打包好行囊要上船。
举人出身葛祖信九年前花好些银子补江岛大牢司狱官缺,以为这里是堪比按察使司城中大牢司狱肥缺,他哪里曾想到江宁刑部,江宁府以及江东按察使司联合奏请牢城之议给中枢断然否决?几年来送到江岛大牢来坐监都是些没钱洗罪穷鬼,这些穷鬼贪图岛上好歹还能两餐吃食,打开牢门让他们逃都不逃,又能有几个铜子搜刮?偏偏江岛大牢正对着朝天荡,防匪防盗守卫责任尤其严重,这几年也出些问题,但总算是按察使司体恤这边难处,没有追究罪责。
葛祖信肚子悔恨跟怨气,恨不得早天从这鬼地方离开,林缚上岛后,他便是刻都不想留,哭丧着脸求肖玄畴许他今日离岛,肖玄畴体恤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说心切些,见林缚没有什意见,就带他起坐船离岛。
林缚与赵虎站在简陋码头前,看着肖玄畴所乘官船驶进金川河口,才转回身来,看着站在身后这群狱吏,班头们,拱手说道:“今后林缚就要与诸位同舟共济——初来乍到,对司狱之务不甚熟悉,大家都先按照老规矩各司其职吧,要是出什问题,逃不脱,你们也兜不下……今日天时已晚,有什事情明早再说。”说罢,也不管太阳正悬在半空离天黑还有好长段时间,就径直朝大牢正西面高门走去。
江岛大牢虽说离江宁城才十余里地,但是弧悬城外,如非必要,狱卒,狱吏都极少离岛,也只有各衙门送囚犯过来,才有跟外界打交道机会,这些人并不清楚这个新来年轻上司到底是什来头。
这些个狱吏,班头都摸不准新来上司脾气,也不多声,听新上司说切照旧,便跟着后面回大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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