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按察使贾鹏羽出仕之后,立功多在刑曹,但是他籍出西秦,无可避免给打上西秦派烙印。
去年官兵在冀北陈塘驿给东胡人打得大败,元气大伤,也迫使中枢以裂土封爵屈辱条件接受奢家归顺,以换取东南精兵能支持北线。陈塘驿役使得圣上对当权西秦派*员丧尽信心,即使西秦派领袖陈信伯还能勉强保持相位,却也摇摇欲坠,朝中其他西秦派*员或贬或適已是七零八落,昔时盛极时西秦派,眼见就要彻底殒落。
贾鹏羽以谙习律令得除江东按察使司,在江东以清廉勤慎,善谋决断而素有美名,但他知道这些成为不他护身符,楚党新贵顾悟尘咄咄而来,他便想着要能顺利告老还乡就好。
年届六旬贾鹏羽,短须及鬓发微有霜白,在灯火下他眯眼看着院中站立林缚,看着这位前些天夜闹藩楼而名起江宁青年,见他身材挺拔,气度从容,虽是举子儒士,然而按刀虎步行止有英武之姿,才弱冠之龄就是举子出身,难怪顾悟尘力保他去做江岛大牢司狱官,心里却奇怪,他怎不去京师参加会试以搏更显赫功名?心里又想,不要这显赫功名也好,朝中朋党攻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指不定十年八年后楚党又失势,挤进中枢漩涡说不定尸骸无存,还是留在地方上安稳些。
贾鹏羽此时也只想着能安然致仕还乡,或许过些年楚党式微他骨头未老还有出仕机会,这时候却不会无故去触顾悟尘霉头,虽然他对顾悟尘力荐人心里有所排斥,但是亲眼看林缚气度不凡,再说林缚今日也确实立下大功劳,他更不会太冷淡,热切按着林缚肩头说道:“好,好,顾大人力荐年轻人果然是有前途。”至于林缚从南城绕个大圈子才将人带进城里来细节,贾鹏羽才不会细究。再说林缚他们走东华门,奢家姑嫂二人多半会给江宁府兵马司人截走,那按察使司功劳就显得淡薄,从这个角度来说,贾鹏羽也觉得林缚他们做得好。
“林缚切都赖两位大人栽培。”林缚说道。
奢明月与嫂嫂奢宋氏站在院子低眉垂眼,她们路上都不知道林缚他们身份,只是担惊受怕给带着绕城而走,这时候见江宁按察使,按察副使两个地方大员对这个叫“林缚”青年都亲近有加,心里更是奇怪,他到底是谁?她们过来之前也没有听说江宁城中有什林姓大族。
这会儿,杨朴那边备好静室,请奢家姑嫂进去稍作休息。奢家姑嫂二人在静室里休息片刻,就听见大门外有马蹄声传来,衙门外守值兵卒大声通传江宁府尹王学善,江宁府兵马司左司寇参军张玉伯等人前来,院子里步伐杂乱,接着就听见院子里有熟悉说话声传来,奢明月时没能忍住,不争气哭出来,打开门看见二哥在众护卫簇拥下站在院子里跟按察使司两位长官寒暄,哽咽着喊道:“二哥……”
林缚静然站在顾悟尘身后,看着晋安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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