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两百多年来,还没有哪家像奢家这般裂土封侯,仪同开府三司,权势之重,等亲王爵都不能比,不是朝廷放不放心问题,只是中枢要面对麻烦不止奢家这桩,所以要暂时安抚奢家腾开手脚来……”林景中说道:“这道理也浅显,等腾出手脚来,中枢还是要收拾奢家。”
“奢家自然也是看透朝廷虚实,但是他们忌讳李卓,李卓与麾下数万精兵始终留在东闽,也令他们喘不过气来
寒风凛冽,泥路给吹得发白,官道两旁榆柳桑枣等杂木枯枝萧条,不时有断枝给吹折断下来,除林缚他们以及晋安侯府马车骑队外,还有十几辆装满木炭牛车拥挤在官道上,午后官道上行人也不少,马车行得很慢。
奢明月感觉行速慢下来,在车里等得厌气,掀起来车窗帘子来,恰看见林缚那张削瘦冷峻脸,与他目光接上,换装其他女孩子,或许会惊羞放下车帘子,奢明月只是娇媚玉脸微微侧,避开林缚视线,打量着路侧这些个牵着高头大马汉子,心里好奇起他们身份。这些高骏良匹在东闽晋安更罕见,这路旁六个汉子竟然人手牵匹,如何让她不好奇?
奢明月年幼时给匹烈性子小母马蹶蹄子,她娘亲心疼她就让随从将小马给杀,等她爹回来,当着仆人面抽她娘亲两巴掌,奢明月就知道良种骏马在晋安是比般东西都珍贵东西。
林缚看着车窗帘子掀起来,看着车帘子里露出两张如花似玉脸蛋来,那少女下颌稍尖,美则美矣,只是稍有些青涩,眉眼间也有些英气,那少妇却是肤如雪光,圆润玉泽,眸光流离清亮,眉眼间流转无限风情,那鼻,那唇以及轻红飞起双颊无处不美,她乍看见林缚也看着她,那眸光惊闪躲,又添几分娇媚意味。林缚看也心里微叹,这女人好美。
马车缓缓行过,赵虎、林景中他们都犹有余意盯着马车看,赵虎声音嗡嗡地问:“这娘们是谁,竟比七夫人还美分?”
“七夫人不在这里,小心让她听见,对你不待见,这女人最见不得说她不如别人漂亮。”林景中开玩笑说道,待马车跟骑队过去,才微带讶异跟林缚说道:“奢文庄策封永镇世袭晋安侯事情还没有诏告天下啊,奢家就大摇大摆派遣进奏使进驻江宁,他们想干什?”
周普、吴齐也都眉头微蹙,有个杜荣要对付已经够头疼,没想到奢家光明正大派这些人进来,而且进奏使很可能就是幕后指使白沙县劫案奢家二公子,这局面是越发复杂。
“听上去像是奢家向朝廷投降求和,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东南这仗朝廷是无力打下去,被迫裂土封爵招安奢家。”林缚摇头叹息,“对于奢家来说,伺探江宁动静,甚至比伺探燕京动静更重要……”
“你是说奢家这次归附后其实还不会安分下来?”林景中问道。
“朝中会放心地让奢家永镇晋安吗?”林缚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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