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成外乡贩马客乌鸦爷吴齐等人策马而去,东阳府骑兵分出好几人去追逃散马,杨朴走到田地里,看着那些给射杀尸体,鲜血渗进冰土里,洇开好大摊。
杨朴抬头看看远处,心里估算着射箭距离以及铁簇箭钻入肉骨深度,心想刚刚离开六人,至少携有两张上品强弓,心想这种弓在军队也是极抢手紧俏货,没想会已经有流落民间。
林缚不动声色跟过去,朝杨朴拱手说道:“昨天夜里七夫人托人捎信给,才知道昨天在茶酒店冲撞杨叔跟顾大人,今日与家仆犹豫着要不要过来给顾大人谢罪,在路上徘徊时,遇到几个马客说昨天在县里坏他们好事,几个人就来围杀等,路给他们逼到这里,还都多亏东阳府诸位兄弟在边替们观阵助威,林缚才能够与家仆在那几个外乡贩马客帮助下将贼人尽诛。那几个离开外乡贩马客是林缚在亭湖时认识。”
杨朴昨天给顾悟尘派去见顾盈袖,知道林缚在白沙县遇劫匪事,听林缚非常客气唤他“杨叔”,对林缚感观好些。虽觉得这些外乡贩马客身上还是有可疑之处,也没有去细想什。
顾盈袖顾盼生姿美眸看着林缚在那里胡说八道,地上倒着几个人明明是二公子派人雪耻,他却指鹿为马说他们是昨天刺客同党,他显然也不担心这些个流寇会复活戳穿他。要是二公子知道他派来雪耻寇兵不仅给诱杀,还给坐实刺客同党罪名,他在吐血同时,大概会更担心官府追究刺客会追究到他头上吧——即使林家在东阳是首屈指豪族,又是世勋宗族,刺杀江东按察副使这样罪名也足够让他们吓得魂飞魄散,小心应对吧。
顾盈袖仔细想着林缚此计刁辣之处,林缚却本正经蹲下来仔细察看地上尸体,将流寇所用兵器递给杨朴看:“这环首直刀上有‘轻翼’二字铭文,恕林缚见识浅薄,东阳府境内,无论镇军,还是东阳府兵马司,抑或诸县刀弓营及东阳府境内在名册上乡营,都没有冠以‘轻翼’旗号……”
杨朴看看刀,又弯腰下来将死者外衣掀起来,里面穿着皮甲,皮甲边上也烙着‘轻翼’二字。他也不怀疑林缚话,说道:“也许是哪家养私兵……”
给东阳府派来护卫顾悟尘那个骑兵云骑副尉更加听不出林缚在胡说八道,他凑过来说道:“林举人在何地遇到这伙刺客同伙?即刻派人回东阳府禀明此事,请兵马司调兵进石梁搜捕刺客同党……”
“在上林渡南头望乡楼左右给这些人缠上,无路可逃时,想到东阳府会派兵保护顾大人,于是朝这边逃来……”
那个云骑副尉不是老兵油子,听林缚如此说,更是心慌。眼前这位林举人昨天识破刺客对按察副使有救命之恩,今天给刺客同党报复追杀,逃到这里来是寻求庇护,他们却袖手旁观,还阻挡他们逃进村子里,要是给状告到兵马司,他前程就算是彻底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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