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还有几十个肉票要换成赎身银子,海盗需要找个地方临时歇脚,正如傅青河所料,海盗帆船拖曳着画舫直奔西沙岛而去。
芦苇又称荻花,也就是诗经里所述蒹葭,看着灰白片,与江天相接芦苇荡,林缚心里想着要是能出其不意将二女抢出藏身到芦苇荡里,脱困可能性会更大些……
注意听着船头动静,林缚与傅青河低声商议救人细节。
海盗定会分出人手去跟肉票家人谈判收赎银然后再将肉票送上岸——清晨时林缚贴耳在关押肉票花厅外听阵子,里面关押着三十多个少年,也不知道这伙海盗从哪里绑来这多肉票而且能确认这些肉票身上确有油水可刮——这将是他们出手救人绝佳时机。
船从河汊道口进入芦苇荡,藏在芦苇荡里鸟
希望傅青河太急。
傅青河点点头,知道自己关心则乱,却又奇怪林缚为什能冷静思考,心想他对小姐如此痴迷,也许彻底乱分寸才更合乎常理。
林缚不管傅青河在想什,继续分析道:“海盗要拿肉票童子去换赎身银子,很可能两只船会分开来走,只要画舫上海盗少于十人,就算到时候给发现,们也有搏机会。”
“你说得不错。”傅青河承认林缚分析有理,感觉他就像潜藏在草丛里毒蛇,耐着性子等待击必杀机会,真是奇怪自己以前怎会对这个人物看走眼?
林缚与傅青河蛰伏在尾舱等待良机,偶有两三海盗到船尾甲板走动,也不见有人下尾舱来查看。在尾舱休息半天,傅青河也恢复大半体力,身上伤是个麻烦,也还能忍受,听着船尾无人,与林缚偷偷摸出来,才发现江上大雾已经消散,太阳正照在当头,两岸草木葱茏。
海盗船张帆要借风势,沿着江心航道作S形前进,林缚看见极目远处江心有座沙岛浮在江面上,面积很大。此时跟梦中后世有上千年时差,千年时光足以让江河变道,沙积成岛,心想自己所熟悉沿海城市只怕有许多还没有成陆吧,计算着船速跟时间,眼前这座大岛还没有出维扬府境内,不应该是记忆里崇明岛,林缚另方面怀疑崇明岛这时候到底有没有成陆。
见林缚极目远眺前方沙岛,傅青河说道:“海盗或许会在西沙岛歇脚!”
之前林缚拿后世标准来说要算标准宅男,两耳不闻窗外事,心只读圣贤书,但是死读书也有些学识,只是缺乏变通而已。
眼前西沙岛还是本朝立国之后才逐渐成陆大沙洲,面积虽大,却不稳定,近百年间不断随江海潮水强弱下涨上坍变化岛形状。
沙岛地势低平,大半座沙岛都是浅滩,抗江洪,抗海潮能力极弱,土地肥力差,再加上近年来江海盗猖獗,还没有人愿意上西沙岛耕种,迄今为止还是无人居住荒岛。到秋天,西沙岛浅滩上漫滩遍野都是开满白花芦苇,也成东海寇此时沿江入侵个理想落脚点跟藏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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