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同张赖汉和离事,昭州百姓——站在这儿都是知道差不离。顾兆让师爷再念遍原委,直接判官司。
“本官宣定张氏花娘与张懒汉和离。”
花娘嫁人那便随夫姓。
顾大人挥手,师爷是即便再不情不愿,可官大许多压死他啊,当然是拿写好和离书,让堂下俩人按手印——他活这般大,就没见过当官逼人家夫妻二人和离。
这都是什事啊。
上年纪妇人还劝花娘,说懒汉知道好歹,这和离不过话可不敢说,你离这地儿连个瓦片遮身都没有——
“有。昭州城内有处救济院,专门给和离妇人、被丢弃孩子,无处可去昭州百姓遮风避雨地儿,这地方管着,有地方住,有被子盖,有饭吃。”黎春环视圈,“谁还有问话?”
众人皆是愣住,堵没话,可也不成不对。村中老人、村长都是指天大骂,说花娘这个要糟天谴报应,还骂黎春是精怪,出来坏人家家里。
今日自然是和离不。
文来不,那便来武。黎春当日同花娘回去,受着背后村中人唾骂,黎春握着花娘手,说:“这才是开头。”
跟懒汉过?”
“她不跟懒汉过还想跟谁过?别是外头真有——”
黎春眼神扫过去,刚说花娘外头有人村民立刻闭嘴,想起来说要铰他们舌头这事。
花娘外头没人,也没失清白,就是不想和懒汉过。
懒汉自然不肯,又是翻天,又是你这种不干净下贱离你还能跟谁?
张家村村长在门外喊冤,高声说不
“不怕。”花娘不觉得怕,“挨打挨饿地里刨食大娘掉水里时,又不是他们过这样日子。”
然后第二日,衙门来人,衙役进村,直接将懒汉绑起来。懒汉吓得腿软身软,跪地也被扯上来,绑就压着拖着去城中。全村百姓自然是跟上。
别看村里平日瞧不上懒汉,可懒汉是他们张家村人,是张家村男丁,若是犯什罪那活该,若是因为个娘们提和离休夫,那就衙门捉人,这可不成,就是青天大老爷也没带这样糊涂。
动静大,昭州城百姓自然也是瞧热闹。
衙门外没会围不少瞧热闹人。曾经昭州百姓爱戴顾大人,这次当回‘不顾民意’糊涂官,坐在堂前,肃穆张脸,惊堂木拍,百姓们皆是安静下来。
“离你才有好日子过,跟你这多年,地里活干,屋里活还干,遇事不像个男人能顶在前头,打,嘴里不干不净攀扯,你就说说你算什男人!”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跟你,跟什?”
“日子跟你过不下去,还能有工钱,还能养好大娘。”
花娘也是逼,这些年血泪委屈今日抖个痛快。村里人听,理是这个理,可咋能说不过就不过,就只听过男人休女人,就没听过女人把男休。
这咋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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