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放心,霖哥儿在这儿不会当下人使唤,他要是不乐意写信派人传回吉汀,你们家中再接他。”
黎周周把话说得清楚,其实不管是霖哥儿,还是四哥儿,他都没把人家当下人用,四哥儿在家中不受宠,可也是当少爷长大,自小有人伺候。
李老夫人是连连感谢,还让霖哥儿跪下给夫人磕头,被黎周周扶起来,说:“磕头就不必,你照顾你祖母先回去,再带行李来宅子找就成。”
霖哥儿红眼,重重嗯声,还带着几分稚气哽咽哭腔。不是因为要离家,也不是为以后伺候顾夫人,而是阿奶年岁这般大,还因为他娇气来哭诉哀求顾夫人。
幸好夫人心善,留他,不然家中因他不宁。
李家又把李霖送过来。
霖哥儿阿奶坐在下位处,正奉承捧着顾夫人说话。老人家,年纪大,观念十分传统,口中尊重叫着顾夫人,虽说心里也觉得夫郎出门在外做买卖不好,丢官夫人身份,可尊卑李家阿奶是知晓。
李家商贾位卑,顾夫人是官夫人,那便是比李家强不知道多少个头,她心里怎看顾夫人做买卖不重要,重要是要尊重敬着顾夫人。
“……家霖哥儿自幼是在家中娇宠些,这次做买卖霖哥儿没去中原,他爹回去说通,都是这个老不死心疼孩子护着,唉,也知道这是害霖哥儿。”
黎周周见李老夫人鬓角发丝花白,知晓对方来意是何,只是说:“霖哥儿年幼,家中疼惜孩子自然是好,做父母谁不疼惜?只是他在这儿怕是学不来什东西,他并不爱做买卖营生管人。”
黎周周在吉汀统共就留五天,把实情处理完。隔天,李霖家送人过来,大包小包车东西,车坐人,还跟个伺候小哥儿。
算是奶兄,李霖奶娘家孩子,比李霖大半岁多。
“老板,这是奶哥儿李沐,求老板别赶走,他可好,跟住起,不会占地方。”李霖求情,他人出门在外害怕。
“可以学,霖哥儿打小就聪慧,比他几个哥哥学字还要快。”
“求夫人再给霖哥儿次机会。”
李老夫人哀求动容,眼底浑浊含糊些泪水,拿着绢帕按按眼底,说:“不怕夫人笑话,上次夫人说去中原劳累辛苦,是心疼孩子,路上都是男人,洗漱不便,霖哥儿自小就爱干净爱漂亮,肯定受不这个苦,夫人下头传话,便做主接霖哥儿回来,他爷爷后来回来晓得,还埋怨,说溺爱霖哥儿,人家王家四哥儿能吃苦,怎就霖哥儿不成……”
“这次豁出老脸送霖哥儿回来,霖哥儿也知道好歹轻重,只求夫人再给孩子次机会,不然就成李家罪人——”
“老夫人哪里这般严重。”黎周周安慰说:“这里也就是寻常买卖——罢,霖哥儿先暂时放这里,不过不久便回昭州,他要是愿意跟着跑,那便回家收拾行李,改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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