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兆想下,这小子当初说自己十五岁,他就说声都没变,故意装着老道嗓子。顾兆看周周,“如何?第次见过。”
“记得。”黎周周叫小孩出来,仔细看,那孩子脸发白,“是不是不舒服啊?”
牙人连忙说:“都全乎着呢,哪敢蒙骗您。”要是病,那就不好卖。直接上手拍下那怨种脑袋下,“看干啥,夫人问话,回话!”
这怨种天天像是谁巴着他求着他,是他自己愿意卖身
黎周周点点头,他知道相公意思,相公之前老早就跟他说过,以后要是升官,他们就去外地,自在些,那就不买还有亲人,不然让人家骨肉亲情两地分离多不好。
牙人闻声便安排,让有家有亲都到后头站着去。
这便走能有大半,有男有女,大带着小。现如今卖身,是怕冬日里熬不过去,大多都是父母辈带着子女,运气好,府里夫人管家心软慈善,全都买,好让家团聚在起。
再次些,分别进两个府,管吃管住,也有口气吊着,先活过来,都是在京里以后总有机会再见。
运气差,便是个挑,另个迟迟卖不出去。那可糟。
牙人见顾大人先弯腰行个礼,说声吉祥话。
顾兆颔首算打过招呼,黎周周开口询问牙人多少男孩多少女孩可有哥儿,有顾兆在这,牙人脑袋是低着腰是猫着,回话。
男孩多,女孩少,年轻十五岁以下多,年纪长些二十多出头。
“……现在人多可挑多,各府夫人都是挑着年岁小买回去,好调教教规矩,养起来也忠心,所以们牙行先紧着年岁小送。”牙人回话,“大人夫人,您二位要是想年纪再略长些挑婆子妈妈,其实二十多出头也能用,年轻好多使个几年。”
真当货物挑。
地方空,人站散,身上穿黎周周送袄下显出来,顾兆也瞧见缩在最末后排那麻杆小孩,他最初见只是觉得眼熟些,可看那双眼,十分明亮,哪怕比第次见时瘦许多,嘴唇发白,可眼神透着光。
是那麻杆小孩。
“他多大?”顾兆指着问。
牙人瞅顾大人指,脸上表情可丰富,股‘小门小户坑吧不太好,可不坑吧留这小子砸手里是卖不出去’,左右衡量,心黑,笑呵呵说:“大人您眼光好,这孩子十二岁,个头好,长得高,模样俊着,四两银子个。”
……十二岁啊。
顾兆开口打断问价钱。
“现在行情好,小丫头模样周全水灵六两个,小子年纪长得都是五两。”牙人见顾大人皱着眉,笑呵呵哈腰说:“其实过年,您要是买多,小子年纪大都算四两也成。”
顾兆皱眉是这牙人张口闭口货物买卖,但又想,他打断,就是面上逃避,实则他还是干买卖行为——
逃不开,就这样社会。
“里头还有亲人先不看。”顾兆跟周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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