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祖每个月要用纸,还有墨锭,这些加起来便是半两银子去。”
冯萍萍越说越气,“正仁个月拿回来二两银子,还没算缝缝补补衣裳、二娘头绳帕子这些,总不能隔壁丫头有,咱家二娘没有吧?剩下能有个四百多文钱,还要攒着,等明年送夫子束脩,这就是四两银子,年到头能剩个两多,就谢天
大孙子脸上这才笑。
“阿奶真好。”
“诶呦大孙子,阿奶不疼你疼谁。”
然后黎老头就找到儿媳妇,问耀祖想买墨锭咋就不给耀祖买?亏你还是当娘,孩子念书上头东西,以前在村里是,正仁要啥都给,指头缝里搜刮出钱都能给正仁换沓纸,你当家咋地还克扣亲儿子啊。
“耀祖跟娘你说?”冯萍萍当时心里来气,从去年老两口空手回来,没带升米,这就算,可之后日子——
锭。”黎耀祖跟娘交代声,便坐在桌前看书。
冯萍萍:“昨个儿见你墨锭不是还有小指头肚子那高吗?还不到天这就用完?”
“都剩那丁点,磨时候不好磨,还沾脏袖子。”黎耀祖爱干净,不愿意用那小点,又说:“娘,你上次给买墨锭不好用,磨墨不好写,想用徽记。”
“徽记四两墨锭就要半两银子,看你爹用滁记墨锭也挺好,同样是四两墨锭只要二百文。”冯萍萍嫌贵不愿买,可拗不过儿子,便哄着说:“那娘给你买你常用徐州墨。”
这个三百文。
她都不想提,攒这久肚子火。
“娘哪能是克扣亲儿子,给你算笔账,咱们家你和公爹,正仁,耀祖和二娘统共六个人,正仁在外头酒楼吃,天就早上那顿,俩孩子年纪小,二娘吃不多少,就这样,咱个月吃米要吃三十五升米。”
升两斤,黎正仁大家子月吃七十斤米。
“升米外头卖十四文,这就四百九十文钱,盐月四十文,送夜香月十五文,醋二十文,有时候还打不住,你和公爹说多吃醋好,有时候买醋就三十文,还有买菜,天按最便宜五文钱菜算这就百五十文,还有肉,爹和正仁隔三四天就要吃顿荤腥,个月按少算,能有个五十文,耀祖天个鸡蛋,对买水天三文,爹还要喝酒这些个月三十文……”
“这些加起来便花个八百七十文。”
黎耀祖有些不高兴,学堂里有人开始换徽记,他试试,墨色好,连夫子都夸说是好墨锭。
以前他要是想要,娘指定会给他买。
于是还没吃饭,黎老太瞧孙子不高兴,心肝肉疼,问咋怎掉着脸子啊。
“阿奶,想要徽记墨锭,这个好使,夫子都说好。”黎耀祖缠着阿奶。
黎老太听不懂什墨锭,只知道是孙子读书要用,便说:“买,夫子夸那咱就买。”见大孙子脸上还没露出笑,便说:“放心,阿奶去跟你娘说,保管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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