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没说话。
“那你这还是有底子。”朱老四咋舌。
黎大干是力气活,都是庄稼地里人,钱是攒着抠着下来,就新起院子房子花笔,给顾家彩礼十八两,还有吹吹打打给周周置办衣裳、打家具,零零散散又是笔。
如今黎家钱罐子,剩个底,可能有个十来两。
“没几个,今天吃完你酒,以后不吃。”黎大慢慢又吃口酒。
黎大也不白吃朱老四酒,说:“下午猪下水有你份。”
“那敢情好,果然是你家周周招婿,你这担子轻松。”朱老四打趣,以前黎大从不碰酒,碗酒四文钱也不会买。
黎大端着碗,吃口酒没说话。不过朱老四看出来,是满意新哥婿,顺着说两句,黎大嘴上嫌说:“看着花花架子,周周喜欢,是不满意,太瘦,下不地干活。”
这不就是嘴上嫌着,脸上可是红光满面满意。
朱老四端着酒碗隔空点黎大,“听说是个读书,下地活练练就好,你不是说要买牛吗?村东头老朱头他家刚下牛崽子,虽说小些现在干不活,但便宜啊。”
送热水咸菜吃,去朱老四家歇会。
下午杀猪。
杀猪也是门手艺活,需要力气大,手法快,宰哪里猪出血少,断气快,哪里不用费大力气,巧劲儿直接骨肉拆分干净,整只猪,没会给卸各是各。
黎大手艺好,附近几个村子有名声,过年时最忙,家家户户要杀猪,请黎大过来,杀头猪给二十文钱,猪下水也要给杀猪人,毕竟钱没几个。
钱是少,可耐不住杀多,过年间,黎大就能攒个半贯钱。
朱老四知道黎大这人口唾沫个钉,那就是说真,心里算,黎家确实可能没多少银钱,那还供赘婿读书?再看黎大吃酒模样,脸上褶子都舒展开。
“你要是不供读书,以后这酒还不是随便吃。”朱老四不理解。
“周周阿爹去早,
人瘦干不,有畜生顶着就成。
现如今黎大房子盖,哥儿也招婿,也没别处大花销,买牛,以后这日子还不美?
谁知道黎大摇头说:“买牛再说吧,现在还有力气能干着,周周相公身子骨弱,干不庄稼活,还是读书去。”
朱老四听得瞪圆眼,“你这是要供你那赘婿读书?!”
读书人费银钱,亲生儿子,朱老四都舍不得送去念书识字,要是有人跟他说供女婿读书,朱老四非得大耳刮抽过去不可。
千文钱是贯,贯就是两银子。
从分家得五亩水田间慌基地,泥屋还是借钱盖起来。黎大手紧,没什开销,衣服缝缝补补三年又三年,所以村里人最初都没察觉到黎大底儿,直到黎大起院子,盖三间青砖瓦房。
村里人才恍然发现,黎大这些年攒不少。
“好咯好咯,清闲。”朱老四给黎大倒上酒,说:“喝吧,酒钱不问你要。”
镇上浊酒,壶十六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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