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驳查中,监生发现明秀乡第九里第五甲有疑点,有王九住等三户人家,本来是驴站户,却赫然改成民户。
这本册子,立刻被监生驳回重造。等到新造黄册再次送回后湖,监生发现王九住等三人被抹去,可又加阚长等十二户驴站户偷偷摸摸进民籍。
这个声东击西手法,和宜兴县办法几乎样。
当然,大明朝廷也不傻。这两件案子让他们意识到规则上漏洞,及时加以补救。
从弘治十二年(1499年)开始,有疑点黄册不再驳回重造,只把问题项单独开列成总册下发。地方只需将问题项进行改正,单造页送至后湖。驳查人员审核无误以后,将改正后单页补进原先黄册中,并附页说明改正缘由,用印标记。
把丁口数补回人,然后偷偷抹去王叙家两亩地和头牛。
册子被再次送到后湖,监生拿着驳语记录看,嗯,不错,丁口数确实改正,至于其他内容,上次已经审核过次,不必复查。
就这样利用流程上漏洞,王叙家篡改记录得以顺利进入库房。以后旦田地起什纷争,去查旧档,则再也看不出什痕迹。
此非笔者妄编,且看两个真实案例:
成化十八年,在南直隶常州府宜兴县五贤乡,出这个案子。当地二十九都里册交上去,驳查人员发现,该都第里第甲有户,叫谢得安,户籍似有涂抹痕迹。比照之前黄册发现,这家伙本是军籍,却改成民籍。
如此这般,才算是堵住这条路。
于是劳动人民又发明个更叹为观止办法。
不是说旧档难改吗?那只要设法让旧档彻底消失,就没问题。虽然后湖戒备森严,人很难进去,但不代表别东西进不去。
这个手段,得从黄册制作工艺讲起。
大明朝廷有规定,黄册封皮册壳硬纸,必须使用黄色或青色。这个
驳查大笔挥,责成原籍重造。等到二十九都把重新改好黄册再提交上来,驳查监生看,谢得安已经删掉,便准备批准入库。可这人恰好很细心,觉得这本黄册页数似乎变多,随手翻下,不由得大惊:这本新黄册里,居然多谢亚兴等十户人家。
再看,这十户人家,也是和谢得安样军户籍。
很明显,这是起大规模“军户逃户入籍”事件。他们先推出个军户谢得安吸引敌人火力,然后在新册里偷偷把其他逃户做进去。若不是这些人太过贪心,次篡改太多户籍,说不定驳查根本无从发现。
同期还有个案子,这次发生地是山东济南府章丘县明秀乡。
明秀乡位于官道之上,乡里设有连串驿站。根据交通工具分类,这些驿站可以细分为船站、马站、牛站、驴站等等。每处驿站,都有专门站户,他们世世代代都要在驿站服务,也属于职业户种。站户生活状况很惨,负担奇重。他们也无时不思念着改换户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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