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事才过十几天,到四月初十,徽州府忽然接到封呈文,署名正是帅嘉谟。
在这篇呈文里,帅嘉谟旧事重提,先把关于“人丁丝绢”前因后果重述遍,然后回顾各级各届领导对此事批示。紧接着,他解释下自己行踪:“回途遇害,羁縻远避,未申情款。”
帅嘉谟并没说这危险是什,也没提谁是主使。但既然他不敢回徽州,那凶手从何而来,昭然若揭。这句指控,真是绵里藏针。
当然,对于徽州府,帅嘉谟态度还是很诚恳:“今奉爷台仁恩催议,千里奔归,伏乞作主,怜悯偏苦,洞察*弊。”意思是,今天您既然催促,便千里星夜赶回,希望您能为小人做主。
这句话,算是针对徽州府“屡提不到”给个解释。
万历三年三月初九,徽州知府崔孔昕突然向歙县发下道逮捕令,要求缉拿帅嘉谟。
逮捕令是这写:“今照帅嘉谟,既能具词呈告抚按,必为有力之家,有谋之辈,何为捏作在外,屡提不到。中间必有主使之者,拟合行提。为此,仰县官吏速究帅嘉谟有无妻子兄弟,是否在外,此辈*恶,渐不可长,设法缉拿解府,从重问拟,庶足以警余*,毋得迟违。”
这个缉拿帅嘉谟罪名,实在有点莫名其妙:你帅嘉谟有本事去两院告状,怎没本事留下来配合调查?直躲在外头,定非*即恶!
太不讲道理。帅嘉谟外出避祸,可不是自己情愿。何况户部隆庆五年下文,时隔四年,徽州府这才想起来指责别人不配合调查,这反射神经未免也太迟钝。
这看就是欲加之罪,仓促拟成。从逮捕令字里行间,们能感受到徽州府浓浓焦虑,有点气急败坏,似乎有什大事要发生,迫使他们不得不加快行动。
在呈文最后,帅嘉谟又提出项新证据:顺天八府,也有“人丁丝绢”这个税种,皆为诸县分摊,没有例外。
这个顺天八府税种虽非决定性证据,但是个强而有力旁证。同样是“人丁丝绢”,
这份急就逮捕令,很快下发到歙县。知县姚学闵倒是没耽误,立刻安排人手联合执法——因为帅嘉谟是军户,隶属新安卫,所以这事必须跟卫所协调。
军户历代都得当兵,户籍寄在各地卫所之下,自成体系。地方民政部门如果碰到涉及军户事,必须知会卫所。
半个月以后,也就是三月二十四日,在新安卫协助下,歙县总算逮到帅家个亲戚,叫帅贵。问方知,帅嘉谟带着老婆孩子,直躲在江夏县没回来过,只留下帅贵看家。
知县姚学闵迅速把这个情况回报徽州府,然后还特意加句“无凭拘解”。意思是,想抓他,就得跨省执法,跨省执法需要凭据,们歙县可拿不出来。
歙县在捉拿帅嘉谟这件事上,点也不热心,毕竟帅嘉谟是在为本县利益奔走。徽州府对此心知肚明,可也不能说什,只好先把帅贵拘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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