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意思是,这个瓷罐釉底囊衣里也藏什信息?”
尹鸿他手翻,把瓷片白口亮出来:“藏着什,不知道,但很显然里面东西已被人取走。这白口,就是刮开釉囊衣残留痕迹。为防止别人发现,那个人对白口进行精心修补和伪装,使之看上去只是道酥骨浅沟。”
“这怎可能?看过白口边缘,很平滑,和周围瓷面是体。刮开后瓷面,怎可能会补成这样?”
补釉这种事,并不算罕见。用调好釉汁涂抹在器物表面缺损处,入窑焙烧,出来便能补好,甚至开片纹路都能模仿出来。但是这种手艺,只适用于单色瓷,而且无法抹平釉面衔接痕迹,总会留道伤疤。像青花瓷釉面,若是被刮开,绝不可能恢复如新。
尹鸿颇有深意地看眼:“说绝对可未必。这世间尚有种焗瓷手艺,能够做到打开釉
有星星点点钙化斑点,浮于表面,这是用银粉撒上去。你敲下会发现,其实质地并未软化,硬实得很。民国有种造假手法,即故意伪造酥骨痕迹,以新瓷冒充旧瓷。”
瓷器水平太差,理解起来有点吃力,不过大概能捕捉到尹鸿意思。酥骨钙化发生区域,边缘通常是个渐进过渡,有个半软半硬中间地带——就像从森林地带到草原地带,中间必有过渡平原。
这片瓷器上白口,边缘非常硬实,没呈现出过渡带特征,但却被特意撒上银粉,伪装成有过渡样子。
“这个碎片边缘,很像是被人切出来啊……”尹银匠自己念叨。
“不可能,亲眼看到罐子摔碎,然后从中拣出来。”
尹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你见过其他罐子上白口吗?位置样吗?”
想想,现在共只见过“三顾茅庐”人物罐和“鬼谷子下山”人物罐仿品,两件罐子白口,开在诸葛亮和鬼谷子衣襟处。
“这就对。为处理衣襟层叠效果,这里施釉往往比较重,堆叠厚积,手摸上去会微微拱起。像同治粉彩器里有种叫波浪釉,跟这个差不多。利用这个厚度,里面空间是可以藏东西,称之为釉囊衣。”
“啊?这怎可能?”忍不住脱口而出。瓷器是要上窑里烧成,几千度高温,里面藏什东西也都化。前两天看《倚天屠龙记》,里面说倚天剑、屠龙刀里藏着《武穆遗书》和《九阴真经》,这怎可能嘛,炼起铁来,啥书也都烧光,跟这个情况样样。
尹鸿慢悠悠道:“没说定是书。如果是在素胎上刻几个字,还是能够保留下来。明代有过个故事,讲个瓷匠染重病,他担心自己死后,小儿子要被女婿侵夺家产,遂精心烧制个瓷瓶。瓷匠死后,儿子被姐姐和姐夫收养,家产也被移并过去,只有瓷瓶还留在身边。他儿子长到十五岁,把釉囊衣刮开,胎体里面刻着家父遗嘱。他拿这个印记去见官,终于把自己家产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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