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情况相反,是药不然拉你下水?”忽然反问道。郑教授肩膀微微垂下,这个如释重负小动作没逃过眼睛。
这可真有点出乎意料,药不然居然才是主导。转念想,这样其实才说得通。药不然是个狐狸命,外表随和,内心极有主见,谁也别想拿捏住他。郑教授性格软,反被药不然说服也不足为奇。
这师父,反被徒弟牵着鼻子走。
看到目光带着讽意,郑教授不由得辩解道:“从来没有投靠过老朝奉,们只是暂时为同目标而合作罢。小许,你不也和他联手过吗?”
“跟他联手,是为对付百瑞莲。你和他联手,又是为什?”
在面前说什恪守传统、坚守精神,说什不愿见到五脉被商业化,原来都是恶心谎话。”
“不,不是谎话!”郑教授终于忍不住恼怒地高举双手,下巴因过于激动而抖动着,“就是这认为,从未有过改变。”
“您怀着这崇高理想,为什会为个制假贩假亏欠无数人命恶人做走狗呢?”大声道,“你敢当着五脉面把‘去伪存真’再念遍吗?”
郑教授面色涨红,脖颈处青筋起伏,几次要开口,却又闭上嘴。仿佛他心中正在天人交战,两股截然不同力量在剧烈对抗着。
“小许,事情并非像你想象那简单……”他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郑教授听到这个问题,颓然靠在面半塌砖墙前,摘下眼镜擦擦,声音有些嘶哑:“小许,你经历过幻灭和绝望吗?你体验过那种眼看着最珍视美好被毁灭经历吗?”
没说话,因为知道他不需要回答。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塘王庙四周垂下厚重帷幕。
“从小就喜欢瓷器,喜欢得不得,简直可以说是发痴。只要有瓷器,别什都可以不顾。幸运是,从小就长在药家,身边有最丰富资源和人脉。故宫深藏不摆出来物件,能看到;全国各地收藏家手里孤品,能摸到;你知道,用手摩挲着光滑细腻瓷面,用眼捕捉它葆光和釉色,世上没有
冷笑道:“当初你就是用这套说辞拉药不然下水吧?”
药不然背叛,是心中根刺,也是个谜。它毫无征兆,也毫无逻辑,就像是辆失控大卡车,把重重地撞离既定轨道。思来想去,到今天才恍然大悟。郑教授是药不然老师,也只有他能对药不然引导、拉拢乃至洗脑。
老朝奉拉下郑教授,郑教授又拉下药不然。虽然还不清楚这对师徒为何对老朝奉死心塌地,但他们沆瀣气,可谓确凿无疑!
可再次看向郑教授时,心中突然不那确定。
此时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下,只剩下抹残光在天边,郑教授面容轮廓,开始变得晦暗不明。眯起眼睛,像鉴定古董样仔细端详着这个人。他神色混杂着尴尬和无奈,甚至还有那点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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