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伤得严重吗?”
“脑震荡,抢救回来,不过没两三个月别想下床。”
“是害他……”许城挣扎着,想下床去探望下。许夫人道:“小刘、小黄和小药直轮流在门口守着,他们应该有要对你说事。你现在要见他们吗?”
“嗯。”许城点点头,他急于知道东陵后来情况。
许夫人拉开
士兵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倒在地上——就算有人注意也根本不会关心——他们眼中已经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无数双脚飞速移动,踏过许城身体,如同踩过段枯木和碎瓦砾。
在远处孙殿英停下脚步,惋惜地看眼,知道这样下去,他很可能会被活活踩死。孙殿英摇摇头,叫来两个卫兵把他从乱军中拖出来,继续前行。堺大辅和姊小路永德直旁观着这切,堺大辅唇边勾起丝微笑,问道:“你觉得如何?”
姊小路永德那张死板脸划过丝情绪波动:“支那人里,算是难得。”
“所幸这样人不太多。”堺大辅朝许城被拖走方向微微低下头,不知是在致敬还是告别。
滴雨水落在他肩头,随即第二滴、第三滴……很快雨水连成条线。大雨在此时终于倾盆而下,如瀑雨水阻挡住人们视线,却浇不熄他们野心。
……在个混沌复杂梦中,许城见到许多人,陈维礼站在前往日本轮船上,朝他兴高采烈地挥手。站在他身边是富老公,身锦缎气定神闲,那条轮船却变成东陵神道。海兰珠、刘鸣、黄克武、药来、付贵和木户教授依次出现,每个人都慢慢老去,稍现即逝。最后出现是他妻子,她怀抱着未出生孩子,双唇嚅动,却没有声音。她慢慢隐没在金黄色光芒里。许城仿佛看到怀中孩子在不断成长、衰老,不久也倏然消失,取而代之是另外个身影。那身影既陌生又熟悉,面容模糊,只是倔强样子从来没变过。许城伸出手去,想对他说些什,他却甩开手,在视野里消失……
许城平静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协和医院病房里,许夫人伏在病床前,正在睡觉。
许城试图伸手去摸她头,动,她就醒。看到许城恢复神智,她挺着大肚子站起来,从旁边桌子上拿来听诊器和血压计,给他细致地检查。在整个过程中,许夫人都没有说话,全神贯注,检查得格外细致,连皮肤上块小疤都要用手指摸过。许城几次要开口,都被她目光制止。许城索性不吭声,注视着她忙碌。
好不容易检查完毕,许夫人说:“身子没大碍。你就是受到刺激太大,多休养阵就没事。”许城苦笑声,他感觉自己魂魄似乎被抽走半,整个人空洞而茫然,完全被股消沉之气所笼罩。这可是现代医学检查不出来。
许夫人看出他情绪,朝旁边瞟眼:“你已经比付贵好多,他直到现在还在隔壁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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