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来旁敲侧击地打听，上尉果然说前不久有个人来拜访谭师长，两人谈
很久，但具体内容就不知道。
问形貌，果然是药慎行。
这可就太奇怪。药慎行之前跟姊小路永德在城南货栈接触，是为《支那骨董账》
事；这次他又跑来跟谭温江碰头，又
能这
说。‘颗金丹’是高档货，贵，鹰牌好歹比它便宜不是？不过两个牌子口味那真是差太多……”药来说起这个来，就滔滔不绝。
刘鸣脸色略微变，说咱俩赶紧出门，找趟谭温江去，有点事
得确认下。
药来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他起出门。十二军在北京设办事处，就在南城教子胡同，是个大敞院儿。院子里非常宽敞，里面堆满烟土，用苫布盖着。他们到问，发现谭温江已经返回马伸桥镇，这里只留十来个士兵留守，被个上尉管着。
上尉当日跟着谭温江见过药来，知道这是孙军长贵客，态度颇为客气。药来嘴皮子利落，块大洋送过去，没几句就把上尉哄得高兴，邀请他们进屋坐坐，吆喝手底下人去倒茶。
屋子里股烟气腾腾，显然这伙兵也在抽大烟，个个都带着萎靡神色。上尉踢脚，其中个才懒洋洋地爬起来。三个人坐下说话，上尉也不怎隐瞒，那几大车确实是鹰牌烟土，运到北京是为打点关节。
过好半天，那小兵才端上来三杯茶，沏得敷衍事。刘鸣盯着他看半天，不知在看些什。药来则跟上尉有搭无搭地攀谈，上尉抱怨说现在京城物价忒贵，烟土卖不上价，光养这些人都好大笔花费，又抱怨说军中没啥补贴，孙老总没事就发烟土顶账，再这下去，他还不如回乡下种地算逑。
说到这里，上尉伸手，愤怒地挥舞下。药来脸色下子变得颇为古怪，刘鸣问他怎。药来悄声说：“爹来过。”刘鸣眉头皱，怎这又有药慎行事儿？他问药来怎看出来，药来说你看见上尉手指上那个扳指没？那个是武扳指。
扳指分为文武两种，文是多是玉制或犀角、象牙，纯粹是八旗子弟装饰品。武扳指是真正战场上用，是用驼鹿角做，呈浅褐色。因为大清武备废弛，八旗堕落，所以真正驼鹿角越来越少。药慎行手里有这个，是满清在关外时某位王爷用，后来这位王爷后人吃上铁杆庄稼，不思进取，这东西就流落到五脉手里。
这东西说不值钱吧，其实颇为珍贵；说值钱吧，跟玉石扳指比还真不容易叫上价去。所以这类玩意儿，在古玩行当里叫敲门货。意思是适合送给不太重要但需要打通关节人，既体面，又不至于太过贵重。
现在这武扳指到上尉手里，显然是药慎行送礼。刘鸣说武扳指又不是只有个，你怎确定是你们家。药来说那扳指偷过，不小心给磕缺角。爹给赎回来，还把痛打顿。三十棍子记性，绝对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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