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方皱眉道:“怎做?”
许城道:“今天来找孙六子事,只有咱们几个知道。所以为洗脱嫌疑,咱们先把各自指纹都留下,与蜜蜡上指纹对比,证下清白。”海兰珠拍手笑道:“是,这可真是好计策,目然。”她这说,毓方、毓彭、富老公等人也没法反对。
黄克武跑到附近村里,很快弄来几张白纸和盒印泥。许城道:“药来是家小辈,刚才摸过佛珠。不算他,咱们几个各自留下左右两枚食指印记。”
食指最为常用,留在佛珠上可能性也最大。于是除药来以外,其他六个人各自领张白纸,用指头沾印泥,留下指纹,然后统交给许城。许城看过圈,沉默不语。富老公催
药来强忍着恶心,把珠子摘下来,忙不迭地又把胳膊扔回去。大家凑近看,原来这是串黄澄澄虎纹蜜蜡珠子。
佛家七宝,为蜜蜡、红玉髓、砗磲、珍珠、珊瑚、金、银,其中蜜蜡多用来串成佛珠,相当宝贵。像这大蜜蜡珠,价值绝对不菲,挂在穷鬼孙六子手腕上,格外滑稽。
这蜜蜡佛珠来源再明白不过,肯定是笃信佛法淑慎皇贵妃陪葬品。这也证明,孙六子确实跟东陵盗墓案有关系,他把泥金铜磬卖给裴翰林,却把蜜蜡佛珠留下来。
见到这珠子,富老公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趋前几步,想要从药来手里拿过来。许城伸手,把他给拦住。富老公眉头竖:“你要干吗?”许城严肃地说:“你们谁都先别动它,找出杀人凶手,得指望这串珠子。”
富老公见他说得认真,只得悻悻退后。毓彭愣道:“这串珠子,怎抓到凶手?难道它会说话不成?”
许城让药来轻轻拿住那佛珠,千万别动。药来愁眉苦脸地站在原地,后悔何必出这个风头,心里百遍骂这该死孙六子。他抬眼去看海兰珠,人家正好奇地盯着许城,完全不朝这边看。
许城环顾四周,露出个微笑:“你们听说过指纹学吗?”
大家面面相觑,只有海兰珠点点头。许城抬起手掌:“咱们都画过押、按过契书,应该都知道指纹这东西因人而异。千人千纹,绝无重复。洋人就此发明门学问,叫指纹学,用白粉搜集留在桌边、窗棂、碗筷刀叉上各处指纹,再与人对比,便可知道是谁。用来破案,无往不利。”
当时指纹学刚传入中国不久,连各地警察厅都不曾普及,更别说普通老百姓,大家听得将信将疑。这时海兰珠道:“许先生说得不错。在英国读书时,也听过苏格兰场用指纹找过嫌犯,相当厉害。”
许城冲海兰珠微微笑,指着药来手里蜜蜡佛珠道:“蜜蜡这种东西,乃是上古松油所凝,质软而粘。谁指头碰过它,就会留下痕迹。这串珠子是从东陵盗出,上头除孙六子指纹,定还能留有杀人者痕迹。咱们只消做简单比对,便可知道是谁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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