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枝。刘鸣领许城名单,就立刻往家里赶去。这是许城交托事情,可不能办砸。他路上直在琢磨,这事该怎办。
古董业和别行业不同,所卖物件不存在竞争关系,所以同行不是冤家,反而要定期互通声气。谁家新收什宝贝,谁家藏着什东西,都敞亮。倘若有客人去买,这家没有,老板就会推荐他去有那家。五脉身为京城古董定盘星,与诸多古董商交流最多,市面上有什存货看得清二楚。清宗室当初找到五脉头上,就是看中这份人脉。
如果是沈默或药慎行来做这事,简单至极。只消把名单分派给召集京城里五脉掌柜们,让他们各自去相熟圈子打听,不出半天就能有消息。五脉面子,在这圈子里相当管用。可刘鸣只是个毛头小子,使唤不动这些掌柜,而且万被药慎行知道,就会觉察出他在偷偷帮许城做事,麻烦不小。
眼看走到大门口,刘鸣还是毫无头绪,脚步不由得变得有些沉重。他扶扶眼镜,抬头,忽然看到个影子在门口探头探脑,然后“嗖”地下窜出来,消失在对面胡同里。
刘鸣推眼镜,嘿嘿乐。
真是打瞌睡就送来个枕头,让撞到这家伙,可见是天助也。他毫不犹豫,抬腿也朝着那方向偷偷跟过去。
那黑影是个孩子,比刘鸣还小上半头,动作却灵活得很,在密如蜘蛛网胡同里七转八拐,点都不迟疑。刘鸣远远追在后头,好几次差点跟丢。好在那家伙并不防备,贴着墙角走得很急,走街串巷很快来到处僻静青砖高墙拐角,等在扇不起眼小木门口。那高墙另外侧是栋高耸雕栏彩楼。刘鸣定睛看,脸色大红,轻轻啐口。这是陕西巷附近胭脂胡同,远近闻名烟花之地。哪怕是在这个世道,楼上还是隐隐传来莺歌燕语,热闹非凡。
刘鸣远远躲在根电线杆后头,探头去看。只见那小木门打开,从里头走出个四十多岁胖女人,装扮妖艳。她见那少年,先伸手去捏他脸。少年也不躲闪,两个人调笑几下,姿态轻佻。然后那妇人从怀里掏出个墨色小圆盒,少年精神振,把要抓过去。妇人却收回去,少年会意,连忙从怀里摸出枚翡翠质地寿星捧桃挂件,双手递过去。妇人接过去把玩下,这才把墨色圆盒交给他。
少年拿那盒子,如获至宝,赶紧揣到怀里兴冲冲地往回走。没走两步,没提防旁边有人突然按住他肩膀,沉声道:“好你个药来!又偷你爹藏品出来卖!”
那被唤作药来少年听着声喝,吓得筋骨酥,差点瘫坐在地。他惶然回头,才看到原来是刘鸣,不由得松口气:“当是谁,原来是刘哥你呀。”他京片子带着胡同串子味儿,油滑得很。刘鸣板着脸道:“你上次挨十几板子,这快就忘疼?”药来连忙作揖:“哎哟,哎哟,刘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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