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陈维礼拼死传递
信息是，这些日本人觊觎目标不是普通墓穴，而是东陵？
这未免太荒谬
。东陵是帝王陵寝，且不说这种行为会造成多大外交纷争，单是陵墓规模来看，也不是这十几位教授考察团能吃下。除非……日本人暗地里出钱出技术，买通国内盗墓贼代劳，他们则在幕后吃货。这不算新鲜事，国内许多古董商人，就暗中豢养着许多土夫子专门挖货，谓之“养蝼蛄”，是时下最流行
种“合作”。
念及于此，许城搁下茶碗，身子略微前探，盯着毓方问道：“若只是这座墓穴，想必您也不至于深夜把
们两个叫过来，这后头还有事儿吧？”
毓方叹息道：“许先生所言不差——墓被盗以后，毓彭见总兵署对此事不上心，只得报告给东陵承办事务衙门，然后又上报给在天津寓居皇上。皇上听，当时就伏地大哭，然后召集干元老议事，下两道旨意
五个皇帝，包括慈禧、慈安在内十四个皇后和百多个嫔妃，是清宗室第大陵。清帝逊位十七年，余威犹在，所以民间虽然盗墓成风，但皇室陵墓直还保存完好。想不到今日终于出现第个吃螃蟹贼，居然动起东陵主意。
中国历代对陵寝极为重视，自先秦至清代，挖坟掘墓都是有悖人伦等大罪。现在居然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要对帝王陵寝下手，可真是骇人听闻。
“宗室不是有专门护陵人
？”药慎行问。
毓方摇摇头：“唉。说来惭愧。负责守陵是弟弟毓彭，之前他接待过个日本来考察团，人家送几瓶洋酒，结果这个蠢蛋那天喝得酩酊大醉，被人堵在屋里不敢出来。直到贼人都跑光，早上他才去联系马兰镇总兵署，发兵搜剿。可二位也知道，这时节兵不如匪，总兵署敷衍阵，这事从此就没有下文。”
药慎行暗暗松口气，富老公又是“干系重大”，又是“骇人听闻”，还以为是什惊天动地阴谋，原来不过是个妃子墓被盗而已，便转头去看许城，却发现他神色目光严峻，忍不住心里发笑：到底是个没见过世面，对古玩行当人来说，这种事司空见惯，真算不得什大事，若没土夫子，还怕古玩没货源呢。
他不知道，让许城心中掀起惊涛，其实是毓方句话。
在东陵被盗之前，宗室接待过个日本考察团？
仔细想，那个时间，恰好支那风土考察团抵达北京。许城忙问那个日本考察团名字，毓方说叫支那风土考察团，团长姓挺怪，叫作堺。
考察团前脚刚走，后脚东陵即告失窃。这未免也太巧合。
木户教授也提到过，他们这次来中国，主要目是为考察墓葬，甚至有计划打算开掘几座。许城蓦然想起那半张信笺上，那个潦草“陵”字和那五个血色手指头印。个荒谬想法浮上他心头，说不定这代表正是安葬着五位帝王东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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