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月门,黄克武低声道:“你说这吴郁文,直接要钱不就得?何必打什古董买卖旗号,这不脱裤子放屁吗?”刘鸣道:“直接要钱,那算敲诈;现在是做买卖,估价是五脉,他照价收钱,挨骂也是咱们在前
嘿嘿笑,也不多说。
这条胡同两侧是太原会馆和成都会馆,平日里车水马龙,聚着各地商人学子,可如今八扇轩敞门前干干净净,几乎没人,似乎都嗅出什风声。两人穿大半条胡同,来到胡同西边处大宅子门前。这大宅院气魄不小,道垂花门,两墩抱鼓石。两扇漆黑铜环大门紧紧闭着,两个奉天兵守在两侧,看那姿态好似墓道前摆阴森石像。股难以言喻煞气浮在宅子上空,连皇煞风都吹不散。
警察都被派到胡同口,守门则是奉天兵,看来吴郁文今天是铁心要以势压人。
守门士兵早接指示,今天吴队长寿宴,来宾客许进不许出。他们看见刘、黄二人到,也不阻拦,推门让他们进去。两人绕过照壁进院子,黄克武愣。
这种刮风天,院子里居然还摆七八张枣木圆桌。桌上潦草地摆着壶茶,几盘果品,大风起就落满灰土,也没人碰。每张桌子边都坐着五六个人,个个愁眉苦脸,垂坐在椅子上也不言语,如同泥塑。没有知客管事,也没戏班子唱曲儿,只有十来个士兵站在东西两厢门口,擦着枪,抽着卷烟,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好像野猫盯着老鼠样。
刘、黄二人从席间穿行而过,黄克武左右张望,能认出差不多七八成宾客,都是京城里叫得上号大商人。这些家伙平时穿都是绸面,今天却特地换身布衫,那点小心思不言而喻。
本来这些大商家背后都有政界靠山,吴郁文平时也不敢惹。可如今局势大乱,那帮子高官自顾尚且不暇,哪有空管这些人。吴郁文自己打算跑之,不怕得罪人,所以才想把他们拘过来,做笔锤子买卖。黄克武虽然憨直,脑子却不笨,这个局面很快就想明白。
忽然个人从席间猛然站起,奉天兵们长枪哗啦下都抬起来。那人吓得连忙抬起双手连声解释:“就是跟他说个话,说个话……”然后扯住刘鸣袖子。刘鸣认出来他是正德祥老板,跟自己算是半个熟人,客客气气道:“王老板,您有事儿?”
王老板面带焦虑:“你们五脉,到底打算怎办?”刘鸣道:“这不是还在里头商量着嘛。”王老板突然拱手,刻意提高声音,让周围群宾客都能听见:“明眼梅花名头,京城里人人皆知。去伪存真,明察秋毫,那是半点不会含糊,有他们在,咱们尽可以放心!”周围泥塑们听见这话,纷纷活过来,也七嘴八舌夸赞起来。
刘鸣听出来,这帮商人不敢顶撞吴郁文,只好向五脉施加压力。他也不多说,只向四周拱手:“五脉定会给各位个公道。”然后拽着黄克武赶紧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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