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头皮阵没来由地发麻,个飘忽女声在背后响起:“谁?”
寒毛倒竖,急忙回头,黑暗中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只听见耳边悉悉索索,既像是女人脚步,又像是毒蛇在草丛中钻行,还有细微金属碰撞声,把脖子上相机举起来,四下警惕地望去。这玩意儿沉甸甸,至少能给点安全感。这时那个女声再度响起,这次却又换个方向:“别紧张,先把东西放下。”
心里松,可随即就发现不对劲。这屋子里明明漆黑片,普通人类怎可能看清动作?除非她不是……想到她说不定正漂浮在背后黑暗中,直勾勾地俯瞰着,寒毛又竖起来。虽说是个坚定唯物主义者,
后指那边说:“许老师,你拿上相机,去屋子里躲躲。那边没开灯,应该没人。”
馒头窑口正对五十米开外有片小围墙,两扇木门敞开着,里头是间平顶砖屋,窗户里片漆黑。摇摇头:“这作坊就这大,往那边去,岂不是让人家瓮中捉鳖吗?”钟爱华道:“他们不知道咱们是两个人。您进屋子里躲着,往外跑,他们肯定是追,不会去搜屋子。”
“等等,你是说你去当诱饵吗?”差点喊出声来。
钟爱华朝那边看眼,语气急切:“许老师,是本地人,还有记者证,他们不会太为难。你可不能有闪失!”
“这绝对不行!”
“游泳好,可以走水路!你再啰唆,咱们俩可就都完!”
钟爱华大吼声,把往那个方向恶狠狠地推,然后转身朝相反方向跑去,边跑还边故意把瓷器踢倒,发出脆响。望着他背影,眼眶热。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他话,遂把相机挎,沿着馒头窑阴影朝那边跑去。
穿过木门,冲进院子里,发现这里除当中栋大砖房,四面都是围墙,只有个出入口。而且这个口正对着馒头窑,任何人站在那边,随意瞥,都能发现小院动静。不敢逗留太久,在黑暗中摸到屋子门把手,手腕拧,发现没锁,连忙拉开条小缝闪身进去,迅速又把门给拉上。
这间屋子朝向背阴,月光照不进来。关上门,整个屋子立刻重新陷入黑暗。双目不能见物,又不敢开闪光灯,只能伸直手臂,喘息着,慢慢地朝前摸去。忽然“当啷”声,脚下碰到个瓷碗还是什器皿,吓得立刻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被外头人听见。
从刚才踢翻瓷罐回声来判断,这屋子挑梁很高,占地不小,甚至可以用空旷来形容。站在这大片黑暗中,动不动,视觉被完全遮蔽,其他感官却变得异常灵敏。索性闭上眼睛,让自己感觉伸展开来。耳朵,能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瓷器碎裂声音和呼喊声,能听到自己慢慢恢复正常心跳;鼻子,能闻到屋子里有股若有若无味道;甚至能感到皮肤咝咝酥痒,那是对气流流动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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