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姐很快又勾完件,缓缓问道:“你知道《清明上河图》?”
这个问题太低级,《清明上河图》是北宋张择端绘制汴梁风情图长卷,将首都汴梁在清明时节市井全景描绘出来,细节详尽,文史价值极高,乃是国之重宝。只要上过中学人,都知道这张画价值。
可是,们明明是在个瓷厂里,明明谈是老朝奉,为什素姐突然横插进这个跨界无关问题?
“你可知道《清明上河图》如今身在何处?”素姐又问。
这个问题也知道答案。《清明上河图》真本原是收藏在紫禁城内,后来被溥仪带到伪满洲国去。抗战胜利以后,时局混乱,无数人冲进伪满皇宫去偷东西,这幅名画也因此流落民间。直到长春解放,解放军四处寻访,这画才重见天日,先收藏在东北博物馆,后来调至北京故宫,至今仍在。其中曲折,已成为圈内段传奇,足够拍部电影。
“姓许,叫许愿。”
“哦,许家。原来他们家回来……”
素姐略为感叹句,没继续往下问。这可以理解,个被禁锢这久人,她最关心是眼前困局,而不是打听个八杆子打不着别家八卦。她用手轻轻拍拍膝盖,自言自语道:“许家也好,反正都是五脉,很好,非常好——这说来,五脉终于打算对付老朝奉?”
“没错!们好不容易才查到成济村,他在这里吗?”语气急切起来。
“你能查到这里,也算是有本事。可惜这里虽是老朝奉产业,但他年也不见得会来趟。”
素姐赞许地微微颔首,
“那他总有代理人吧,总得有人管这个作坊吧?”
素姐没有回答问题,她拖着脚链走到门口,谨慎地侧耳倾听。此时那些大灯陆续都关掉,不知是抓住人还是已经放弃,整个屋子又恢复到片深沉黑暗中。素姐确定附近没人,才回转过来,压低声音道:“你若只是普通蟊贼,本打算送你几件真瓷,换得个报警机会。你若是五脉中人,又是冲着老朝奉来,那就另当别论——问你,你找老朝奉打算干吗?”
“把他绳之以法,让他身败名裂。”毫不犹豫地回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恨意来。
素姐道:“老朝奉此人狡黠无比,若你想从成济村追查,那是千难万难。”她见失望地发出声叹息,抬手摆,放慢语速,脸上露出丝大仇将报快意,“不过这里恰好知道些关于老朝奉隐秘事情。这个事件烂在肚子里,只是些残片朽物;在你手里,或许能化为利器,点住他死穴。”
听她这说,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聚精会神地支愣起耳朵。素姐没着急开口,而是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拿起件器物,悠然而熟练地勾起纹饰来。觉得,她应该是真心热爱这门手艺,把它当成自己生命和寄托,否则在这种被人胁迫恶劣环境下,不可能会支撑这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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