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忽然打个喷嚏,揉揉鼻子:“怎这里好冷啊。”
“扯淡。”郑重撇撇嘴,此时大约是下午点多,虽然坑底大部分天空都被茂盛槐树遮挡,但透下来阳光很充分,晒在身上暖洋洋。
“真,不是那种冷,是阴冷。”抱着胳膊,翻个身,嘟囔句,“难不成真是那古墓闹……”
郑重听“古墓”俩字,耳朵立
悍,又长年经营造假,这种场面见得惯,斗争经验丰富。眼看警察过来,村子里人也没多惊慌,该干什还干什,连狗都不怎叫。跟在郑重身后,在如同迷宫般村子小路里七转八绕,开始还试图记路,到后来彻底被绕晕。郑重带着,也不知怎走,巧妙地避开盘查警察,从另外个方向离开村子,钻进附近个山坳里。
这个山坳很隐蔽,从外面看只是片长满繁茂槐树山坡,没有任何人工建筑痕迹。等到们穿过槐树林,爬上高坡以后,视野立刻为之变。从坡顶向里,在槐树掩蔽之下,整个坡势陡然塌陷成个小小凹陷盆地,好像个小小火山口。
“火山口”底部是片平地,上面搭着几个简易工棚。工棚前有三四个两米见方坑,坑上都盖着木板。坑旁散乱地堆放着各种各样青铜器,有爵有簠,有壶有盘,甚至还有两根大戈与尊小鼎。这些东西都有个同样特点:表面很光滑,看就是新造出来,和挂满锈蚀青铜器真品气质大不相同。
郑重带着走到处工棚,指指里头张行军床:“你就先在这里待着吧。”注意到,那些坑土颜色与周围大不相同,呈现出暗褐色,还微微散发着酸臭味道。“这里……是你们坑锈地方?”
“哼,老大倒是挺看重你,这个坑村里都很少人知道。”郑重搬把板凳,坐到旁边,语气有些不爽。他没说不,显然是间接承认。
心里“咯噔”声,心说这回可有麻烦。
青铜器造假工序里,有道至关重要过程,叫做“坑锈”。将新造青铜器埋入坑中,坑土烤热,泼入陈醋,再加土掩埋,几天工夫,就能咬出与老器模样锈蚀出来。添加不同化学药剂,锈蚀风格都有不同——郑国渠想要《素鼎录》,目之就是想知道有没有独到坑锈配方。
与此同时,坑锈也是警方认定文物造假关键性证据。没有这道工序,铸造青铜器不算违法;被查出有坑锈行为,才会被认定是蓄意造假。所以每个造假窝点,坑锈工坊都藏得极为隐秘,轻易不示于人。现在郑国渠居然让人把藏到这隐蔽地方,要是对太放心,要就是不打算让离开。
这家伙做事,实在是狠辣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躺到行军床上,开始眯着眼睛打盹。郑重身负监视之职,不敢睡觉,可看这副悠闲样子,又恨得咬牙切齿。他坐在板凳上,显得十分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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