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等断粮时只好又去借贷,贷钱到粮店买粮,那天杀粮商又用‘出称’卖米,石才他娘八九十觔。除过年,吃不到次饱饭。”
躺着二屯也插话道:“们都还算好,黄元家还是佃户,今日收粮,明日断粮,去年逼得卖最小妹妹,也才换几石粮,前年还有户,收粮还不够还高利贷,家七口人,晚上全部上吊死,年年都是这样磨次,陈大哥,你说这地还如何种得?”
陈新和刘民有听得黯然,这些农民受压迫之重,闻所未闻,在陈新看来,他编那个身世已经够可怜,但这些人生活就更多种无法言语灰暗和无奈,只是在生存和不能生存之间来回游走。
代正刚接道:“不然谁愿背井离乡出来当这劳什子纤夫,北运河趟纤四天必到,船东不喊停,拉到肩上流血也不敢停,就这样,还是有人不让你做,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容得下们穷人地方?”
话语中透着深深失落,众纤夫都低下头,叫黄元那个轻轻啜泣,刘民有眼中湿润,他父母也是农民,他热爱着这些淳朴人,中国农民是世界上最勤劳、最能忍耐人群,只要能有点点希望,点点生路,就可以毫无尊严忍受最苛刻盘剥,他们生生不息,在这片土地上耕种繁衍,为华夏文明提供着源源不断营养。
明末土地兼并严重,藩王乡绅文官武官,无不以侵占官田军田为能事,巧取豪夺私田也是司空见惯,而他们基本不缴纳田赋,大部分田赋都由自耕农负担,地方官府又巧立名目滥收杂税,勾结粮商、高利贷商人,大斗入小斗出,逼迫得大批自耕农或投靠或破产,北方很多地方农民因无法承担,纷纷逃亡,大片田地荒芜,地方官府为完成考绩,只得把他们应缴田赋又平摊到剩余人头上去,剩余人更无法承担,形成个恶性循环,甚至出现有人有百亩耕地,缴纳田赋之后还要倒欠债务情况,以致后来要卖地人多不胜数,买家却少得可怜,地价最低到二两亩。
又逢建奴作乱,增收辽饷,使情况更加恶化,卖儿卖女已是极平常之事,最差时候卖女只够买粮石,所以卢驴子等人虽不知原因,但感觉种地越来越难,不管他们如何勤劳,也无法让家人吃饱饭。当各种各样权势和,bao力点点夺走他们尊严、亲人、财产或者生命,仇恨在迅速酝酿发酵。
到天启年间,整个北方已经到个临界点。最后点微末希望还在支撑着剩余人,维持着危险平衡,只看那最后根稻草何时落下。
陈新见气氛沉重,忙岔开话题劝道:“代兄弟不需多虑,和这位刘兄弟曾经连裤子都穿不起,更难日子都过来,活人总不会被尿憋死。方才你和卢兄弟说伤药费,都听到,兄弟虽不算富贵,却正好可以帮上点。”
说罢陈新从怀中摸出两个各五两重银锭,要递给代正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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