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载也看出事态严重性。很显然,蚍蜉目标只有个,那就是御座。他在心里盘算下,勤政务本楼内警卫力量,在刚才袭击中估计死伤惨重;而现在广场上定也乱成团,把龙武军主力死死拖住;至于把守兴庆宫诸门监门卫,第反应是严守城门,越是大乱,他们越不敢擅离岗位。
陈玄礼直属龙武亲卫倒是可以动用,可是他们驻扎在金明门外,而金明门刚刚应陈玄礼要求,落钥封闭。重新开启,也得花上不少时间。
也就是说,在阴错阳差之下,短时间内能赶到勤政务本楼救驾,只有目前这十来个人。至于敌人来多少,手里有什武器,他们对此完全茫然无知。
元载忧心忡忡地对陈玄礼建议道:“敌不明,轻赴险地,必蹶上将军。不如等羽林、千牛卫诸军赶至,再做打算吧。”
羽林军属北衙,千牛卫属南衙,皆是同样栩扈天子宿卫禁军。灯楼倒,他们必然会立刻出动,从四面八方赶来勤王。
顶宴会厅,可惜在灯楼爆裂惊天威势遮掩之下,根本看不清那里发生什。
直等到太上玄元灯楼轰然倒塌,重重砸在勤政务本楼正面,两人才如梦初醒——可他们宁愿这是场幻觉。
堂堂大唐天子,居然在都城腹心被人袭击,宫城被毁,这简直就是场最可怕噩梦。
“救驾!”陈玄礼最先反应过来,大喝声,往前跑去。
元载跟在他身后,动作却有些犹豫。看刚才那威势,天子搞不好已经驾崩,这时候再冒险闯入,表现出番忠勤护驾举动,到底值不值得?
但这个建议被陈玄礼断然否决,开玩笑,现在遭遇危险可是皇帝!坐等别军赶到救驾,等于给自己判处死刑。眼下这个局面,勤王军队人数根本不重要,重要是时辰!时辰!多弹指,少弹指,可能就是霄壤之别。
“必须现在就
他边想着,边脚步缓下来。不料陈玄礼回头看他眼,语气里满是狠戾:“兴庆宫已全面封闭,擅离者格杀勿论!”元载面色僵,昂起头道:“元载身负靖安之责,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此非常之时,救驾为重!靖安司愿为将军前驱!”
他话里话外,暗示靖安司已通报过敌情,龙武军得负起更多责任。陈玄礼冷哼声,眼下不是扯皮时候,得先把天子从楼上撤下来——如果他还活着话。
他们身边本来就带着三四个护卫,在途中又收拢十几名内巡卫兵,形成支颇有战斗力小队伍。陈玄礼心急如焚,不断催促着队伍,很快赶到勤政务本楼入口处。
在楼门口,他们首先看到是横七竖八龙武军士兵尸体,以及升高门槛。陈玄礼脸色铁青到极点,眼前这番惨状,说明事情比他预想还要糟糕。蚍蜉不光引爆灯楼,甚至还悄无声息地潜入兴庆宫,人数不明。
作为禁军将领,这已经不能被称为耻辱,而是严重渎职,百死莫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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