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顺打个寒战,这绝对是噩梦。他终于开口道:“太上玄元灯楼动力,皆来自地宫水轮。到丑初三刻,会有人把水轮与转机相连,带动总枢。若是转机出问题,灯楼便如无源之水,再不能动弹半分。”
“转机在哪里?怎捣毁?”张小敬只关心这个。
“转机在玄观天顶,因为要承接转力之用,是用精钢锻成。急切之间,可没法毁掉。”毛顺扭头看张小敬眼,“但得说,这只能让灯楼停转,却不能阻止天枢内猛火雷爆裂。”
张小敬有些烦躁,这些匠人说话永远不直奔主题,要前因后果啰唆半天。他语气变得粗,bao起来:“那你说怎办?”
“只有个办法。”毛顺深吸口气,痛苦地闭上眼睛,“转机与上下机关咬合尺寸,都是事先计算过。如果能让转机倾斜定角度,传力就会扭曲,时间长便可把天枢绞断。里面石脂泄出来,最多也只能造成燃烧,自无爆炸之虞。
阴山,所以匠人用生牛皮做座阴山形状小丘,上头有李靖、颉利可汗两个骑马灯俑,个前行举槊,个败逃回头。经启动,李靖会自动上下挥槊,颉利可汗则会频频回头,以示仓皇之顾。牛皮里面还放排排小旗,灯烛举,远远看去漫天遍野皆是唐军旗号。
张小敬把毛顺拽进灯屋,回头看眼,灯屋与灯楼之间还有道草帘作为区格,正好可以挡住其他人视线。他将毛顺揪到灯屋边缘,按住脑袋往外推,让毛顺上半身折出去,做出个胁迫姿态,然后贴着他耳边道:“别害怕,是来救你。”
毛顺哪里肯信,以为又是什圈套,愤怒地摇着头。张小敬用蛮力狠狠捏住他下颌,不让他发出声音:“听着,是靖安司都尉张小敬,混入蚍蜉,是为阻止他们阴谋。”
毛顺眼神中狐疑未去,可挣扎力度却小许多,毕竟张小敬没必要说谎。张小敬压低声音道:“知道你家人被蚍蜉绑架,身不由己。会尽量保证你和家人安全,但你必须要配合。”
毛顺呜呜几声,张小敬道:“现在会慢慢松开你嘴,你先发出声惨叫,让他们听见,会继续保持这个姿势,避免起疑。”然后他手缓缓挪开下颌,毛顺身子挣,从嗓子眼里发出声尖厉悲鸣。张小敬同时用手臂往下猛压,把毛顺推得再靠外点。
“很好,很好。”张小敬小声宽慰道,“接下来,你得告诉件事。”
“什……”毛顺警惕地反问,始终不敢完全放心。
“怎样才能阻止太上玄元灯楼运转?要最快方式。”
这是釜底抽薪之计,只要太上玄元灯楼不运转,蚍蜉阴谋也就无法实现。张小敬强调最快方式,因为距离发动时辰迫在眉睫,而他只有个人。
毛顺犹豫片刻,这等于是要亲手杀掉自己孩子。张小敬冷冷道:“时辰已经不多,你不想用自己东西把整个大唐朝廷送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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