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赵参军战战兢兢地进推事厅,吉温正在写封给李相表功书简。他写抹,抹写,好不容易想到个绝妙句子,忽然被脚步声打断,抬头,发现赵参军恭敬地站在前头。
他有些不悦,不过赵参军只比自己低品二阶,又是右骁卫借调,总得给点面子:“参军何事?”
赵参军道:“有件关于张小敬事,下官特来禀报。”吉温听这名字,眼睛亮,搁下毛笔:“讲来。”赵参军看看左右,为难道:“此事涉及甘将军,不便明说,只能密报给司丞大人。”
听说牵涉到甘守诚,吉温登时来兴致。他示意赵参军上前,然后把头凑过去。赵参军抖擞精神,给他讲起靖安司劫狱右骁卫事。
此事赵参军乃是亲历,加上刻意渲染,吉温听得颇为入神,时
奇地瞪着眼睛:“不是吗?他都通缉你,你还不起杀心?这可不像你啊!”张小敬把揪住他衣襟:“听着,去推事厅不为人命,二不为财货,只为拿点微不足道东西。你既然现在靖安司有身份,不妨帮下。”
赵参军哆嗦,吓得脸都白:“不成,不成,下官脑袋可只有个。”张小敬冷冷道:“没错,你脑袋只有个,要现在取走,要会儿被吉温取走。”赵参军惊恐万状,摆着肥胖双手,反复强调才疏学浅,演技不佳。
他说着说着,忽然眼睛亮,想到个绝妙借口:“也没什把柄在您手里,离开,肯定第时间上报长官,您也麻烦。要不咱们还是依循旧例,在脑袋这儿来下,晕,您忙您去,都不耽误工夫。”
饶是心事重重,张小敬还是忍不住笑笑,这位说话倒真是坦诚。这时伊斯在其旁边耳语几句,张小敬点点头,对赵参军道:“这样,你不必替们去偷,只要随便找件什事,把吉温注意力吸过去,炷香长短就够。”
“进推事厅,肯定大呼示警,于您不利呀。”赵参军赔着笑,宁可再晕次,也不愿过去。张小敬指伊斯:“你可知他是谁?”
赵参军早注意到张小敬身边有个波斯人,面相俊秀,双眸若玉石之华。张小敬道:“这是从波斯请来咒士,最擅长以目光摄人魂魄。你若胆敢示警,不出三日,便会被他脖子上那件法器拘走,永世不得超生。”
这话并非凭空捏造。长安坊间直传言西方多异士,常来中土作乱云云。每年都有那几个人,因为散布此类妖言而被抓。张小敬办得案子太多,随手便可撷取段素材。
伊斯嘴角轻轻抽下,自己这好面相,居然被说成毒蛊术流方士。他不能辩白,只得微微笑,那双眼睛看向赵参军,果然有种动摇心神错觉。
赵参军果然被吓到,只得答应。他犹自不放心,又叮嘱道:“您会儿若要动手,务必得杀死杀透才成,不然也要被连累。”
“他妈没说要杀他!”张小敬恨不得踹他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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