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张小敬呵呵笑
，笑得还很得意。如果那个犯人抬起头，看到那只在小窗闪过
独眼，就知道他是认真。
檀棋在
旁听着，她明知张小敬是在逼迫犯人，可仍感到不寒而栗。张小敬散发出来那种气势，让她几乎喘不过来气，不得不挪动脚步，站远几步。
她直以来，都把张小敬当成好色登徒子、尽职靖安司都尉和可靠同伴。这时她终于想起来，这个人真面目，可是万年县五尊阎罗。
哪五尊？狠、毒、辣、拗、绝。
九年长安不良帅，不知这手法他用过多少次，折磨过多少人。
寺理应与闻审讯，以示公义。”
“随便你。”
张小敬拉开小窗，往里看去。那个人垂着头没动，头发缕缕滴着水，但微微颤动肩膀说明他已经清醒。
这家伙是中原人，瘦脸短须，身上肌肉不多但很匀称，耳下隐约能看到两根青筋连到脖颈下，看就知道是常年锻炼杀手。张小敬什
都没说，就这冷冷地看着。
“杀
。”杀手虚弱地说。
她拼命把这个念头甩出脑子，和伊斯交换下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出悔意。早知道不该过来旁听，在走廊等着结果就好。伊斯为难地抓抓脑袋，如果张小敬真要动刑，他拦还是不拦，这毕竟是神圣之所啊……
“杀。”杀手低低地重复着这句。
张小敬咧开嘴，语调森森：“你不必怀疑效果，可以告诉你，周利贞也罢、周兴也罢，还有们刑吏
“来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张小敬声音传入告解室，“神龙朝时，有个御史叫周利贞，受武三思之命，去杀桓彦范。周利贞特意砍伐片竹林，留下凸出尖竹桩，然后把桓彦范在地上拖来拖去。他肌肤片片被竹尖刮开、撕裂、磨烂，露出筋腱和骨头。足足拖天，他才咽气，死时骨肉已几乎全部分离，竹桩皆红——这唤作晚霞映竹。”
张小敬说得津津有味，描摹细节，仿佛亲身见到般。旁边伊斯却发起抖来，他忍不住去想象那“晚霞映竹”血腥场面，可立刻觉得胃里阵翻腾。在告解室里囚犯听到这些，不知道会是什心情。
张小敬继续道：“不过现在没有整天时间，所以会换种方法。这是当年周兴用来对付郝象贤法子，叫作飞石引仙。”他说起这些残忍事，居然也引经据典，让伊斯哭笑不得。
“会在你肛门里塞进根铁钩，挂住肠头。钩子头拴在根横木杆上，木杆另外端，缒着石块。将这根横木杆挂在木架上，你和石头分置两边，就像是秤样——秤你用过吧——然后会在这边把石块往下拉，木杆翘起，那钩子就会把你肠子慢慢扯出屁眼，每寸挪动，你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如果拉得快点，你肠子就会被下子扯出来，抛飞在空中。
“当然，把铁钩换成竹尖，靠竹竿弹力把整个人挑上去，再穿下来，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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