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张小敬像是读出他心思般,呵呵笑道:“贺监你别瞎猜,是让姚汝能通知他。”
闻染手指非常修长灵巧,可以挑起最细木香线,也能绣出最精致平金牡丹。此时她背靠车厢,右手两根手指拼命挤住板隙,夹住那枚松动铁钉头,点点地扭动。与此同时,她还在心中默默地记着马车转向方向和次数。
车子平稳地朝前驶去,车厢里依然黑暗。那四个押车守卫边两个,自顾闲谈着。马车内弥散着股芬芳香气,这是斜放在旁边香架散发出来。闻记合香,向以香味浓郁、味道持久而著称。
大概是被香味所影响,守卫们不知不觉聊到青楼话题,个个面带兴奋。其中人转过头来,*邪地盯着闻染鼓胀胸口。闻染恼羞成怒,突然大声尖叫。守卫不得不抽她耳光,才使她安静下来。等到守卫们都回到座位上,闻染缓缓抽回右手,刚才她趁着尖叫声掩盖,把钉子从缝隙中生生拔出来。
她在黑暗中握紧拳头,让尖锐钉子头从指缝之间透出。
此,肯定是来兴师问罪。
贺知章阵冷笑。这个无知囚徒,非但搞砸唯条线索,还惹出这等风浪。他看眼李泌:“长源,你今天已经是第二次犯错。”
贺知章轻轻点句,然后转过脸去:“绑起来!带走!”
李泌尴尬地站在原地,眼神闪动。如果真是惹出祆教乱子,他也没法出言庇护。几个如狼似虎侍卫得令,把张小敬按住,五花大绑,就要朝殿外推去。忽然殿里传来阵尖利木脚摩擦地板声音,众人循声望去,看到徐宾略带惶恐地站起身来,周围书吏都跪坐着,把他衬得特别显眼。
贺知章眯起双眼,不动声色地盯着他。
又过阵,车夫在前头忽然高喊声“吁——”,车子速度又降下来。今天上元节,街上人太多,马车不得不
面对靖安令威压,徐宾战战兢兢,有心想替好友说几句辩解话,可情急之下口吃更加厉害,脑门都是汗,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挣扎半天,终于放弃说话努力,迈步走出人群,快步走到张小敬身旁——徐宾没那复杂心思,当初是他把好友送进靖安司,也必须是他送走才成。
贺监是大人物,应该不会为这点小事记恨吧……徐宾这样想,右手去搀张小敬胳膊,同时低声说句:“抱歉。”张小敬反剪着双手,面色如常。对个死囚犯来说,这不算最糟糕情况,最多是回牢里等死,和之前没区别。
只是先给他点生希望,转瞬间又彻底打碎,这比直接杀他更加残忍。
贺知章已经对这个穷途末路骗子没兴趣,他心里琢磨是,会儿怎应对大萨宝。这事仔细想想,颇为奇怪,祆教消息什时候这灵通?这边才出事,那边立刻就找上门,莫非背后有人盯着寻靖安司岔子?
进入到朝争思路,老人思维就活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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