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虽然称坊,内里布局却与寻常坊内截然不同。张小敬行从北门进入,向左转,前方共有北、中、南三条曲巷,三处圆月拱门分列而立,绫罗挂边,粉檐白壁,分别绘着牡丹、桃花和柳枝。
说是曲巷,其实路面相当宽敞,可以容两辆双辕辎车通行。此时
直到这会儿,姚汝能才有机会跟张小敬讲。他抵达远来商栈后,还没进门,就听见旁边马厩里阵嘶鸣,紧接着就有十几匹健马蜂拥而出。他躲闪不及,被打头匹撞翻在地,磕伤额头。等他爬起来亮出身份,商栈里伙计说他是假冒,来二去就打起来,他不得不燃烟求援。
张小敬问道:“马厩在商栈什位置?”
姚汝能道:“这家商栈不做零卖,所以没有铺面。马厩就在店右侧,有条斜马道与店内相连。”
“马厩门当时是开着还是关着?”
姚汝能回忆下:“应该是虚掩着,记得上面有铜锁,但只是挂在闩上。”
搭,高声道:
“檀棋,跟来!”
李泌叫声,带着她来到殿后退室里去,特地关上房门。确认四周无人之后,李泌道:“要离开下。”
“咦?您去哪儿?去多久?”
檀棋有点迷惑,情况已是十万火急,这个时候离开?李泌抬手捏捏鼻梁:“贺监离任,许多事情得重新布局,必须得去跟宫里那位交代下,大约半个时辰就回来。你对外就说在退室休息,不许任何人进来。”
“记得看到两道烟,黑黄,黑烟哪儿来?何时燃起?”
姚汝能道:“惊马冲过来之后,才起黑烟。火头没看到,但应该是从马厩后头燃起来,许是马匹踢翻火盆吧?”
张小敬听呵呵笑,马厩里堆着草料,怎会在附近放火盆?远来商栈惯做牲畜买卖,不可能有这种疏忽。他欲言又止,末还是摇摇头,嘟囔句:“算,这种事,还是让李司丞去头疼吧。”姚汝能心中好奇,可也不好去追问。
平康坊在万年县内。他们从光德坊出发,得向东口气跑过五个路口,前后花将近两刻时间,才抵达那个京城最繁盛销魂之处。
还未入坊,两人已能听见丝竹之声隐隐传来。靡丽曲调此起彼伏,诸色乐器齐响,杂以歌声缭绕其间。未见其景,番华丽繁盛景象已浮现心中。此时方是正午,已是如此热闹,若是入夜时分,只怕更胜十倍。
檀棋想到那封蹊跷讯报,不由得脱口而出:“贺监……原来是公子你……”她话出口就后悔,公子做事,定有他道理,何必点破?
李泌却没有动怒,反而长叹口气:“此事并不后悔,只是贺监位高名重,牵扯太多,必须跟那位坦承前因后果,以免他被动。”
“可……公子若不说,谁会知道?”
李泌摇摇头,嗓音变得深沉:“李泌绝不会对他说谎。”
张小敬纵马路疾驰,直奔平康坊而去,中途姚汝能也匆匆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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