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位书吏都配发三具插架:架用来展卷,架用来浏览,架用来卸卷,保证书吏在任何时候抬眼,都有现成卷子可以阅读。
他们必须在两刻之内,完成件既简单又困难工作。
开元年后,突厥和大唐之间贸易直处于停顿状态,但双方需求却不会因此消失。精明西域商人早就注意到这其中商机,悄悄地建立起条中转商路。他们
“只盯胡人。这种事,他们不会信任外族。”张小敬毫不犹豫地回答。
其实大唐从来不以血统而论,长安城汉胡混杂,非中原出身文武*员多是。即使是靖安司属员里,也颇有几个精通算学、熟知行商胡吏。不过夷夏之防这种论调,总会有人偶尔在心里嘀咕。
“涉及胡人,要不要跟西市署报备下……”姚汝能刚提出点意见,就立刻被张小敬不客气地打断:
“现在需要是手和脚,不是张嘴!”
姚汝能不敢耽搁,领命而去。靖安司并没有自己不良人,不良人都是从各坊各署就近征调,需要花点时间。
不良帅甚至县尉。没想到这位张都尉,和自己想象不太样。
姚汝能想象中捕盗老手,应该正气凛然,像把陌刀似锋芒四射,贼盗为之束手。可这位张都尉,行事说话都透着股邪劲,具体哪儿不对说不上来,总之是隐隐带着来自黑暗面不安气息。他忽然想起李泌临行前叮嘱:“对此人远观即可,不可近交。”不由得心中凛。
这时张小敬忽然问道:“你做捕吏没多久吧?”
“啊?对,三个月零八天。”姚汝能回答。
“那问你,做捕吏该当如何行事?”
张小敬站在旗幌下,双手抱臂动不动,表情凝滞,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此时太阳已快行至天顶,时间正像渭水样飞快地流逝着。他独眼直望向远处望楼。望楼上片平静,尚无任何旗帜挥舞。
他等待另外个消息,至今还没有动静。
与西市坊之隔靖安司,此时正陷入前所未有忙碌。
所有书吏都埋首于无数卷帙之间,殿中只听见卷轴被展开唰唰声。
仆役们刻不停地从外面抱来更多卷宗,堆在书吏案前。为提高效率,他们会提前把卷轴展开,铺在个简易竹插架上。这样书吏可以直接浏览内容,不必在展卷上浪费时间。
“自然是疾恶如仇!”
张小敬惋惜地摇摇头:“那在这个城里可活不太久。”
姚汝能站起身来:“敬重您是前辈,也钦佩您手段,可您别打算用这种言辞吓跑。会继续履行职责协助您,同时上报切可疑动向,除非您把杀死。”
面对这个轴人,张小敬也有些无奈。他比个随便你手势,什都没说。
不良人们这时已经慢慢聚拢过来,姚汝能交代几句,忽然想到个细节,回头问道:“张都尉,仓促之间,人手有限,那些商号平时进出人那多,该怎盯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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