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戟上,倒映着他如同刀刻斧凿般锐利面孔,可惜,这面孔上如今已经没有从前那份锐意。
大概是因为在外守备侍卫都被挥退缘故,即使是有人进来,也没有人上来通报。
直到堂上响起个脚步声,陈宫躬身站在吕布面前。
“将军
益都之侧,兖州大败,军阵溃散,吕布领军撤入新汶。
陈宫先前在新汶留军,本来借助新汶余部,尚可固守段时日,再从后路退出,撤入兖州。
但是在之前,徐州兵来如此之慢,也不是完全没有做任何事情。
他们找出兖州粮道,并将之攻取,也断兖州军最后退路。
此时兖州军,已如同只困兽,被置于牢笼之中。
火焰在烟尘铺盖下不甘地挣扎着,直到彻底被扑灭,剩下焦木上缕缕青烟消散。
顾楠找匹新马,骑上马背。
“追!”
声令下,大军开拔。
路边地上,张狰狞甲面还陷在沙土里,沾染在这几分鲜血,空空眼孔对着远处天上。
“战死阵中就该是等军伍之人归宿,你虽杀他们,又何至于如此?”
臧霸咧着嘴笑着,他以为顾楠是在伤怀那军阵。
在他看来那军阵战死,是无怨无悔事。
甚至应当是种壮烈,何必感伤。
顾楠侧过头,斗笠下下眼睛落在臧霸身上。
长枪上白缨如同变成红缨,顾楠提着斑驳长枪走回军中。
士卒从她身边走过,用土灰扑灭着横在路上大火。
白衣浸着血红,顾楠站在军前,等着路上火光渐渐隐没,面无神色。
即使是青州士卒,路过这血衣将领身边时候,都不自觉微微绕开,没人敢上前打扰。
身煞气,确实让两旁人都不敢靠近。
死守新汶不出,没有粮草补给,也守不多久。
青州和徐州大军将至,军中士气却日日低迷。
偏偏在这个时候,陈宫收到则消息。
堂上没有点灯,只有从堂外投进来光将堂上微微照亮。
四下人应该都是已经被挥退,只有吕布个人坐在座上,腿上横着方天画戟,手轻轻地擦拭着。
天下再无陷阵军,战死之人,落回原籍,不背陷阵杀孽。
但陷阵杀孽无数,终要有人来背。
谁来背?
大军之中,白衣之上,是片滔天业障,举目无涯。
······
沉默会儿,知道对方是好意,才缓缓地点点头,说句。
“多谢。”
说完,转身走回青州军阵里。
臧霸站着看着顾楠离去,无奈地抬下眉头,虽是个好汉,却也是个怪人。
让他点都看不明白。
“嗒嗒。”
似乎是有马蹄声向她走来,顾楠移过眼睛看去,是那个徐州将领臧霸。
臧霸看出顾楠异样,他也不明白顾楠为何会这样。
不过此时,也就只有他还敢上前同顾楠说话。
而他也想结实下这个豪勇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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