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贵为秦王，掌天下近半雄兵，怎
是个可怜人？”
笑着笑着，他
笑声却慢慢停
下来，直到再也笑不动。
发出
阵剧烈咳嗽。
他脸上笑容渐渐褪去，只剩片萧索。
垂下头，怔怔地看着桌案。
顾楠才出声说道：“当你是嬴异人。”
当是嬴异人···
嬴子楚低头，看向手中那杯里，水面映着他面容。
早已少年不在。
又看向顾楠，翩翩佳人，伊人如旧。
“本以为你会杀吕不韦。”
嬴子楚抿着嘴巴，摇摇头：“吕不韦是恩人，若杀他，只会寒群臣之心。”
“况且，继位之日，他曾与长谈。约法数章，不涉军政，不掌兵权。他终究只是个求财权商人，在他没有不臣之举前，不会动他。”
午间武安君府静谧。
只听得树叶沙响，似是时间都慢下来。
顾楠举着壶子。
凉水倒进杯中，嬴子楚拿起杯子，就像是喝酒般，口将凉水喝尽。
顾楠没再给他添，而是自己给自己添杯。
嬴子楚自己拿起壶子，给自己再倒上。
那着杯子端在自己身前，顾楠看嬴子楚眼：“是真没想到，当年那个逛青楼公子，会这般成秦王。”
靠在门边，看着他。
两人对视阵，顾楠侧侧头。
“来都来，不坐坐？”
嬴子楚愣半响，笑出声，笑得很累：“如今，还敢这般和讲话，该是只有你。”
边说着，边转过身走向武安君府。
“可怜人······”
“顾兄弟，你觉得，嬴异人，该是个如何人？”
他声音沉沉，不再有力。
地上树影晃动，顾楠轻声说道。
“可怜人。”
“哈哈哈，可怜人。”嬴子楚像是停这世间最好笑笑话，大笑着，笑得疯癫。
嬴子楚沉默下，问道：“你知道，父王是怎死？”
其实他心里明白，那日，顾楠是看着他留下。
顾楠没有否认，微微点头：“或许知道。”
嬴子楚抬起眼睛，咧开嘴巴笑道：“你不怕杀人灭口？”
他看着顾楠，顾楠回看着他，最后，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
时间没说话，嬴子楚喝口水，快入冬日子，凉水入喉，沁得人心中发冷。
良久，他才笑着开口。
“也没想到。”
顾楠单手撑在桌上，侧头看向半空，云载悠悠。
“给来点酒，想喝些。”
“抱歉，戒，府里没有酒。”
“···”
“那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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