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直没有。
他遇到很多事都想躲,比如今晚他因什而哭。
顾慈然将被子拉起来点,因为他想起来这样睡,不好。
这大概是项辙作为哥哥,唯教给他事。
他其实是个很敏感人。
因为身世跌宕,因为年少不幸。
他总能轻易接收别人信号,友好与厌恶,眼辨明,不会再去讨人嫌。他不聪明,可是他很会看脸色。
不过开始他并不敏感乖巧,小时候他也调皮捣蛋。
他曾经把顾清敏养好久仙人掌拔得光秃秃,落阳台地刺。后来被他妈妈责骂,只好拿着比他人还高出半个头扫帚边哭边扫。
顾慈然站在浴室明黄镜子前看自己,他越看越觉得自己其实跟项辙长得并不像。
或许是年纪还小原因,他整个人依旧是柔和,属于男性硬朗锋利在他身上并没有太深刻体现。
而项辙,成熟温和气质之下,他还拥有双攻击性很强凌厉眼睛。
大相径庭两个人,怪不得那个叫彭郁筹男人会骂他,而不认为他们是兄弟。
他们或许都长得像自己妈妈,只继承项震葵很少基因。作为兄弟,血脉给予他们唯点相似之处,大抵是嘴唇都有若有若无上扬。
回到家里时候没有人。
整幢房子漆黑又沉静。
顾慈然在房间桌子上发现盒巧克力。
下面压着张便条:出差,勿念。署名是“哥哥”。
顾慈然把便条和巧克力起放进柜子里,然后给佣人发消息让她最近先不用过来。
他也曾经偷懒写流水账作文,说相声似报菜名凑字数交作业,最后在顾清敏逼视下,哭哭啼啼又多写五篇。
突然长大是什时候呢?
其实不是十五岁,或许就是三四年级,从同学们都知道他没有爸爸那天。
嗯,然后他就讨厌上学。
他直在找寻有没有能够栖身空地,看可不可以用来避避,躲躲。
顾慈然意料之外失眠。
酒精并没有将他及时拉入梦乡,反而将他拖进思绪深渊里。
他控制不住地遐思,根本做不到不去乱想,像被幻术操控样。
他脑子里装东西实在太多,好坏都有。希望害怕,热爱恐惧,纷纷不经意地交替出现。
顾慈然叹口气用被子将头盖住,整个人隐没在寂静幽长黑暗里。他在宽大床上缩成那小只,将自己紧紧抱住,他凸起脊梁骨在薄被下脆弱起伏,那瘦削,又那孤单。
出差挺好,他想。
他刚好想要好好静静。
个人安静。
或许在长久独白里,他才有勇气窥视自己。
回来时身酒气,睡觉前他随意冲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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