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们果真来不少,酒肆内外又有好些凑热闹普通食客,长安百姓对这种风雅热闹,从来都很有兴趣。
秦管事亲自伺候笔墨。士子们踌躇满志地在酒肆外壁挂长绢上题名,在管事祝福和众人瞩目中,走进酒肆去。
掐着吉时,秦管事说两句开场话,便把场子交给士子们提前推选出来才高德劭之士。这
年轻郎君边往二楼走,边笑道:“祝鼎宴当日,你们给留个大大雅间。虽非今科士子,某和友朋们却也愿意见识见识这样盛会。”
管事笑道:“那今日郎君便选定间吧。剩下雅间不多,已经订出去六间,只还有三间。”
年轻郎君皱眉,似有意似无意地看眼那个穿破旧道袍身影,“人这般多吗?”
“瞧郎君说,这样盛会,谁不想看看?到时候长绢题名……”管事陪着年轻郎君上二楼。
乔亥又饮口酒,三间……倒也够。这种事从来讲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皇帝微服出来,身边也不会带很多人。
东市沈记酒肆。
个穿破旧道袍道人坐在入门不远处食案旁,面前摆着碟炸兰花豆,壶酒,个杯盏,双竹箸,他旁边地上则放着“灵丹妙药”布幡子、摇铃和个脏兮兮褡裢。长安城到处都是寺庙道观,像这种扛幡摇铃卖膏药游方道士更不知道有多少,没人注意他。
乔亥端起酒杯饮口酒,拈个炸兰花豆放在嘴里,嗯,还挺香。
前面圆台上两个杂戏人正在说个金榜题名故事,个人考多年才考中,他那些势力亲人朋友都变脸色,前倨后恭得好笑。乔亥跟其他客人样笑起来。
处在这样热闹市井酒肆中,食着小菜,喝着薄酒,乔亥有片刻恍惚,若当年与师兄未曾被赵王看中,如今过便是这样日子吧?
门口儿,沈记小娘子和花糕邵家那位郎君起进来。
经过身边时,乔亥听得那邵郎君正笑道“看账本子,兴许啊,明年你就能买上渭水边儿别业。”
小娘子笑嘻嘻地道:“渭水边蒲菜好,到时候采最鲜嫩,做奶汤蒲菜……”
乔亥笑下。
时间在各方人马掐算筹划中过得飞快,祝鼎宴日子终于到。
前年师兄病危时,还忆起旧时同在山上挖野菜、下河摸鱼事,仿佛颇为怀念。乔亥觉得,师兄是有权如此,毕竟他曾站在先帝身边,句话,朝堂风云变幻,行于路,宗室公卿避让,除最终没能帮得赵王正位,今生可算无憾。
而自己,乔亥看看这沈记酒肆,之前实在预想不到,命运会与这间酒肆系连在起。若成,大王登基后,论功行赏,自己自然是高官厚禄,风光无两,若不成……乔亥饮口酒,左右已经这大年岁,也不算早亡。
乔亥又想起赵王四子李棫来,不由得皱起眉头……
个穿着颇为富贵年轻人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豪仆。
管事忙上前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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