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棣默默地点头。
林晏看
眼她鬓边汗湿
头发，再想想养尊处优女郎们，心里突然酸楚起来，
阿荠啊……
沈韶光再施礼，拿着托盘退下。
李悦也觉得楚棣把开酒肆小娘子与女郎们比不合适，想到女郎们，就想到给林晏和秦家小五娘撮合事，如今秦五娘已经许
信阳公孙子，林秦二人明明郎才女貌，却是没缘分。
李悦也不怪林晏
这鱼头是配着食茱萸酱蒸。食茱萸酱没有剁椒那
辣，但也有股时间酝酿辛香气，且能去腥提鲜。
做法与后代剁椒鱼头差不多，鱼头对剖，先用盐、黄酒、姜汁腌渍入味，鱼皮朝上放在盘中，上铺姜末和食茱萸酱，开水入锅蒸制，盏茶工夫出锅，撒蒜末、葱碎，浇热花椒油，也就成。
这样做出来鱼头，辛香鲜嫩，与砂锅鱼头豆腐相比，另有番滋味——大约相当于辣妹与淑女？
李相公明显很欣赏“辣妹”，楚家阿叔也没什，林少尹吃口，虽面上若无其事，但沈韶光看他喝光盏饮子。
看来林少尹是“淑女”派啊。
便只点点头。
李悦知道他想什，来到这崇贤坊，刚走过故人故宅，脑子里想都是旧时事，这时候听到个“沈”字，难免多想。
当年李悦虽在江南，却也曾托人打听，说是沈家弟妹殁于掖庭，阿荠也病重，个小小孩童，又是从小娇养，没有大人护持，在那种地方……
李悦看看老友，对沈韶光笑道：“有什，小娘子尽管送上来就是。某虽没带多少银子，外面五花马却可以抵给你。”
沈韶光笑起来，故作轻松地道：“贵人们在这里，”又特意看眼林少尹这位民政、商务、治安什都要抓长安常务副市长，“儿可不敢宰牛。”②
沈韶光让阿圆又为三人添满饮子杯，自己则去厨房端三小碗老鸭汤来，“盛夏暑热，请贵人们食些鸭子，去去湿气。”
那鸭子汤上只有星星点点油星，里面三两块鸭肉，削皮儿稍微带点青绿冬瓜块，两颗红枣，三四个枸杞子，盛在小小白瓷汤碗里，好看得很。
林晏看她眼，拿勺舀块冬瓜放入口中，刚才吃鱼燥终于压下去，不由得眼角微微翘起。
“某见过女郎都没有小娘子这样好手艺。”楚棣喝口汤，看着沈韶光笑道。
沈韶光实事求是地笑道：“儿以此为生，做得多，手熟而已。”
两人都用李白《将进酒》典。
句话说得李悦大笑起来，楚棣和林晏都看眼沈韶光，也笑。
沈韶光微笑颔首行礼，拿着托盘退去后厨准备饭菜。
李相公口味杂，又是宴客，碰巧今日下雨，肉贩没送肉来，沈韶光调动所有脑细胞，把后院鸡、鹌鹑，厨房水桶里剩下两条花鲢，库房储存腊肉、腌鱼、肉酱、豆豉，都利用起来，配着菜蔬，好赖也整治出像样席面。
李悦指着他食案上半个鱼头笑道，“这个有味儿，你们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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