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光干笑:“……还是不懂得好,不懂得好。”
阿圆诧异,“这是为什?小娘子不是常常催多识几个字吗?”
沈韶光语重心长:“识字就好,有些儒家书不懂也罢。”
阿圆更加不明所以,但看小娘子若有所思,不愿多说样子,阿圆也就不问。
沈韶光把做好奶汤蒲菜放进碗,又随意添些现成蒸饼、小菜,便让阿圆端出去。
儒者就像席上珍宝,等待着被聘用;努力学习,等待着被询问;心怀忠信,等待着被举荐;身体力行,等待着被录取。他这是自比“席上之珍”,等着被“聘取”?
不是,你特码这是表白吗?
你们唐代人都是这样表白吗?论道似?
沈韶光假笑,“你们儒者也真是,又何必‘知其不可而为之’呢?”
“不为,又怎知道不可?也许‘可’得很呢……”最后语气有些轻,“呢”后似带着无尽遐想,明明这样正经话,竟然说出两分狎昵缠绵。林晏有些不自然地端起饮子喝口,袖子中露出些五色丝缕来。
较真儿,还请郎君莫要放在心上。”
林晏脸严肃正经起来,静静地看着她。
“这‘大味必淡’没什说,儿倒有别想请教。掖庭时,曾读《诗》:‘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后又读位洪先生书,‘使人有乍交之欢,不若使人无久处之厌。’②儿觉得,有道理得很。林郎君以为呢?”
林晏看沈韶光半晌,沈韶光维持着沉静微笑样子。
林晏抿抿嘴,“听女郎说话,有些老庄意思,但观令尊行事,却是位儒者。”
林晏看阿圆,阿圆替沈韶光解释:“
看着他下巴,和喝水时滚动喉结,沈韶光心思被这个“也许‘可’得很呢”带得有点跑偏,怎“可”?赌书泼茶、鸳帐缠绵、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沈韶光咽口唾沫,干笑下:“可见,这个,儒家道家果真大不样,大不样……先去给郎君做汤菜去。”
林晏看她有些落荒而逃样子,忍不住笑。
沈韶光在厨房,把蒲菜切段,又切两刀腊肉,几片姜,往锅里倒点儿底油,把姜片和腊肉放进去煸炒,边煸炒,边五味陈杂着,想不到林少尹颇有几分霸道总裁范儿,不接受拒绝,反倒挑明关系……他这位儒家子弟,有点——难缠啊。
阿圆又来添乱:“小娘子懂得真多,都能跟探花郎说学问。”
沈韶光挑眉。
“某也是儒家子弟。们儒家弟子但讲‘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尽心尽力以求之,如此而已。”林晏神色坚定认真,目光不闪不避地看着沈韶光。
沈韶光时无话,原来你们儒家积极入世,表现在各个方面……
“《礼记》云:‘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学以待问,怀忠信以待举,力行以待取。’”林晏舔下嘴唇,垂下眼睛,轻声道,“这话,某说来有自大之嫌,但还是请小娘子认真想想。”
沈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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