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阿圆去延寿坊,找到房东宋侍郎家,沈韶光坐在大宅院门房里,与那平日收租子管事说明来意。
管事摇头:“不瞒小娘子说,这是家娘子嫁妆,娘子妆奁甚丰,不缺钱用,平日这些宅院铺子,只取租子,不会卖。”
情况跟沈韶光估计得差不多,这种人家,除非没落,不然只有买,鲜少卖这些
听出老人话语里无可奈何,但想来都已经写过文书改过族谱,还是要乐观些,沈韶光笑劝,“住在京郊也好。上次出城去,看见清凌凌河水,绿油油麦田,桑麻绕屋,鸡鸣犬吠,连空气似乎都比城里清新些,真好!”
说到村居,老人也笑起来,“也着实喜欢,别不说,敞亮!”
这些说完,便说卖屋事。
老人索价六万钱,以这地段来说,还算公道。
沈韶光与老人交实底儿,“儿是有心买下老丈屋,毕竟在这里住熟。只是老丈也看到,这杂七乱八摊子和这些人,只老丈店铺屋舍,恐怕不够住。”
沈韶光正做榆钱饭时候,隔壁老叟瘸拐地走过来。
沈韶光连忙让阿昌搀着些。
老叟摆摆手,“自己能行,能行,多谢小娘子。”
阿昌到底搀扶老叟坐下,沈韶光亲自端来茶饮。
自去年老叟下雨摔坏腿,把前面店铺租给沈韶光,平日便深居简出,只老媪偶尔出来买米粮菜蔬,沈韶光不知道是什事让这位不良于行老人亲自走来自己这里,莫非是房子事?
“这边屋舍呢,儿是赁,只怕到时候人家收回去……”那买你屋舍,自己用又用不,租也租不几个钱,不就砸在手里?
“小娘子是想着两边儿块买?”老叟颇有些吃惊地问。虽早知道这沈小娘子是精明能干,小酒肆也红火得很,却万想不到她来年工夫不到,竟然就攒够买两边屋舍钱,尤其这边不比自家,要大不少,恐怕总要十几万钱才行。
沈韶光笑道,“只怕这边屋主不卖,也怕买不起。回头儿,儿去问问,再给老丈个准话可好?”
老叟知道她说“买不起”恐怕是谦虚,所虑还是前者,便点头道:“也好,等着小娘子。”
若不是老叟来说,沈韶光总要到这个房子租期临近,再考虑或买或续租事,但这会子既然老叟有意卖屋,沈韶光便决定去碰碰运气。
果然!“看小娘子买卖红火,不知有没有意思买下那两间铺子并后面屋舍?”
沈韶光没说可与不可,先笑问:“老丈要换大屋居住?贺喜老丈。”
老叟知道这沈小娘子是在委婉地问卖房缘由,便笑道:“哪似你们年轻郎君娘子好赚钱,能换大屋?没有儿孙,到底在族里过继房,便在京郊,田舍房屋大,接们去住。哪有凭白做人耶娘?便想着把这宅子卖,也算给新儿孙见面礼。”
沈韶光赶忙说“恭喜”。
老人有些感慨地点头,“能有儿孙养老送终总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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