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这般古板!日后若找个这样千伶百俐新妇,不被人嫌弃死?”
“不知——祭什人?”
如今长安流行交浅言深?沈韶光挑眉,这人长双风流桃花眼,此时眼角眉梢却带着些惆怅悲伤。
“亲人。”沈韶光到底回答。
“郎君又是祭什人?”沈韶光也问。
“师友。”其实是朋友师友。
道并个道童在殿里照顾香火。
沈韶光摆好供果糕点,点香烛,化纸钱,祭祀城隍老爷和这世父母亲人,临出门又布施给那道士些银钱。
老道收钱,宣个道号,行礼道:“本地城隍最是灵验,定能保佑女郎祭祀之人。”老道刚得上个祭客不少银钱,对沈韶光这点钱倒不怎看重,反而更喜欢她供果——年轻时在城里大观挂单,贵人们供果也没这般齐整,等撤供且要好好尝尝。
沈韶光微笑着还礼,尽份心意吧,希望他们能灵魂安宁,不受饥寒之苦。
既来到郊外,沈韶光便让赶车稍候,自己带着阿圆逛逛。这还是第次看到这个时代乡村。
沈韶光点点头。愿意大老远出城来祭祀,想来是很亲近师友,又是跑到这里,那便是段悲伤故事。沈韶光想起顾贞观金缕曲词来,“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再看这人身落拓白衣,不由得便把词中情景代到他身上,调子便柔软两分,“还请节哀。”然后再福福,戴上帷帽,带着阿圆走。
看着沈韶光背影,白衣士子挑眉微笑,那日伶牙俐齿,今日善解人意,如今小娘子们都这般有意思吗?
林晏从树林里散步归来,顺着朋友目光看去。
“你这位女邻有意思得很啊。”裴斐笑道。
林晏抿抿嘴,“女郎家,们还是莫要谈论。”
茅屋草舍,鸡鸣狗吠,坟地里青烟袅袅,路上几个祭祖回家农人。若是入画,有意境得很,若是在此生活……
河水却是真清澈,河边柳树下,站着个穿白袍,身后不远处几个奴仆牵着马等着。那人回头,竟是光明庵门前笑话庞二娘那位士子。
两人都怔,沈韶光先福福,正要避开,那人却走过来。
“女郎也是来城隍庙祭祀?”
“是。”沈韶光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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