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正在梳理四书中关于夫妇之道相关语句,什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什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鼻间忽然嗅到淡淡脂粉香,睁眼看,“啊”声惊呼,站起身来——
书案那端少年公子见张原受惊样子,不禁“嗤”地笑,起身拱手道:“张兄莫惊,是。”
张原心道:“正是因为知道是你,才惊。”拱手还礼道:“哦哦,原来是王兄,在下正苦思默想四书义,请王兄不要打扰,不然谑庵先生会责骂。”
这王姓少年,不,王姓少女在自己家里显然还要活泼些,说道:“不要紧,爹爹去延庆寺,老和尚请他吃斋饭说佛法,时回不来,和你说说话——”
张原心里叫苦,西厢记这出戏可不好乱演啊,这是晚明,不是四百年后,少男少女不好随便说话,说道:“抱歉,在下没空陪你闲话,学八股要紧。”
句句去梳理、去整合、去辨析,八股文耗费心智,由此可见斑。
四书早已熟记于心,倒也不用翻书,张原就那样老僧参禅般坐在书房大椅上,每半个时辰就在书房里来回踱几步,然后又坐回椅子上默学深思。
小奚奴武陵坐在书房外条小杌子上,随时听候少爷吩咐。
临到午时,王管家来请张原主仆用饭,饭菜用食盒盛着已经送至西厢房,有鲜鱼、有咸肉、有时新蔬菜,饭是绍兴花白米饭,很是可口。
用罢午餐,武陵将食盒送回厨下,张原又回前院书房来回踱步,默默梳理四书义。
张原口气有些生硬,这王姓女郎却不以为忤,反而深表理解道:“知道知道,你要和个姓姚秀才打赌是不是,可你这样临死抱佛脚来得及吗?”
临死抱佛脚,这个形容得好,张原无奈道:“怎说也要抱抱啊,这不是在刻苦学习吗。”
王氏女郎热心道:“若是规定好题目,就请人代笔——”
张原道:“这不行,临场出题。”
王氏女郎道:“那就没
武陵无聊,王家僮仆他又不认得,没人和他说话,百无聊赖剥橘子吃,见少爷面前茶盏干就去厨下给少爷端杯热茶来。
未时末,王思任从内院出来,先走到书房这边,武陵见,赶紧起身,正要叉手唱喏,王思任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朝书房里看看,张原闭着眼睛默坐在那里,若不是搁在书案上手会时不时地叩击下桌面,都会让人误以为他坐在那里睡着。
王思任笑笑,带两个僮仆出门赴约去。
午后时间漫长,武陵无所事事,坐在书房外打盹,没发现自家少爷正遭人偷窥——
个容貌俊秀少年公子蹑手蹑脚走到书房边,先看眼坐在小杌子上打盹流涎武陵,皱皱鼻子,转头望向书房里面,见张原闭着眼睛坐在那动不动,等会儿,还是不睁眼也不动,这少年公子便悄悄移步进房,隔着书案与张原对坐,也是动不动,当然,清亮双眸却是睁得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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