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运叫桌席面送到厢房,请袁香儿等人上桌。待到众人入席,位玉肌琼妆歌姬抱着琵琶款款而入。出云袖,石榴裙,冲着众人盈盈下拜,素手纤纤,转轴拨弦,起曼妙仙音。
“旅途条件艰苦,着实辛苦小先生和诸位,难得到处安稳地界,咱们好好放松放松。”周德运招呼众人,“在下没有别爱好,最喜音律,这位秋娘乃是此地教坊第部,堪于京都雨师坊胡娘子比肩,听得她素手曲,堪可解乏。”
“周员外说笑,咱们这样粗浅技艺,如何能同胡娘子相比。”身穿红裙秋娘笑起来,“只是既得诸位抬爱,今日就伺候曲《惜春郎》,还望客官赏脸听听。”
说完这话,她轻轻瞥南河眼,玉手纷飞,红唇微启,眉目含春,献曲弹唱,将曲《惜春郎》唱得柔情百转,引人入胜。
袁香儿其实是十分喜欢这个时代那些美人,她们身上有着古代女子独有韵味,行止翩翩若轻云出岫,芊腰款款似弱柳扶风。低眉浅笑之间,曲调动人心弦,连看着你眼光都怯怯带着水光,温柔又多情。
连坐几日船,众人抵达鄂州城。
鄂州被称为楚中第繁盛处,自然别有番热闹景象,道路两侧建筑多为白墙黛瓦,眼望去层层叠叠硬山顶,高墙翘檐频飞,檐额彩绘斐然。
周德运小心地从跳板上岸,舒展下身体,“总算是踩着实地,在船上摇晃这多天,这走在地上感觉身体还在晃。”
他转身伸手想要接他娘子下船,仇岳明瞥他眼,手持短剑健步走下跳板。
周德运又想看看香儿先生是否需要搀扶,袁香儿已经追着乌圆路从跳板上跑下来,“乌圆别跑那快,仔细掉到水里。”
别说是男人,就是她身为女性,被这样目光笑着看上几眼,都觉得心中舒坦,赏心悦目。
袁香儿顿时有些理解生在这个时代男人幸福感,被这样美丽异性以柔弱谦卑姿态侍奉着。苦练多年高超琴技,也不过呼之即来,博君悦而已,这无疑是种志得意满享受。
可惜那位美丽娘子眼中没有她,只是频频将秋水般眼眸看向
身后跟下来南河淡淡转过眸子看他眼。
周德运只好讪讪收回手,摸摸鼻子,最近这几天相处,几乎颠覆他从小到大对女性刻板印象。在他记忆中,家中女子都是温婉,柔弱,百依百顺,只生活在后院中那小方天地。若是无枝可依便会凋零,只有仰仗男人才能够生存下去。
但如今,看着仇岳明和袁香儿模样,想起曾经妻子,他隐约觉得若是解开那层束缚,这个世界上许多女子说不定并不比他们差些什。
当天晚上,行人入住鄂州最为豪华间客栈中。
客栈厢房布置得典雅舒适,寝具洁净,全天供有热水。楼大堂售卖有精细酒菜,更有抱着琵琶月琴艺妓穿行其间,提供娱乐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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