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韵怔然半晌,忽然间茅塞顿开。
关雪息低头吃饭,没注意她神色变化。何韵不知想起什,突然说:“雪息,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什事?”
何韵斟酌措辞:“你男朋友,不,前男友……”
关雪息:“……”
“……”
何韵哽下,下意识想骂他胡言乱语,但仔细想,竟然找不到反驳角度。
其实她对关雪息生不生孩子没那在乎。
她接受不同性恋,纯粹是因为生活环境如此,大家都不接受——是社会公认,错误,不该见光。
但是,为什?
何韵噎下,吃不消他挖苦:“关雪息,别把你妈当敌人。可能有些事做得不妥当,但初衷……真是为你好。”
“嗯。”关雪息左耳进右耳出,拿起筷子吃口饭。
何韵说:“最近也直在想,该怎处理你事才好。难道真不管你才是对?但如果不管你,怕你被人带坏……”
“谈同性恋就是被带坏?”
“不是那个意思。”何韵叹气。
微好些,吵架也有力气。
筷子摔,关雪息说:“和他分手,你们满意吧?”
何韵愣下,盯他几秒,无言以对。
关雪息本就没处发泄,正好股脑都吐出来:“真谢谢你们,让明白原来人活着没什意思。是不是上辈子欠你们钱,这辈子才投胎成儿子来还债?”
“……”何韵低下头,喃喃道,“妈不想这样。”
倒也不必这快就加上“前”。
何韵说:“关靖平去找他,你知道吧?”
“嗯,怎?”关雪息抬头。
“关靖平查清他底细,
这个规则是谁制定?
关靖平吗?以他为典型代表、那些以光宗耀祖为毕生使命男人或女人们?
她为什要听他们指挥?
——正相反,关靖平才是她敌人。
他断子绝孙是天理报应,她应该拍手叫好。
关雪息沉默片刻,知道抬杠没意义,无奈道:“为什要追求‘对’?才十七岁,犯点错怎?不是那种不学无术小孩吧?中考全市第,高考奔着省状元努力,就算考砸,再不济也能上个985——你们到底在担心什?能饿死吗?”
何韵答不上来。
这也是她最近直在纠结问题。
她并非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错误,但冰冻三尺非日之寒,要改正谈何容易?
关雪息瞥她眼,阴阳怪气道:“关靖平管是为给老关家传宗接代,光耀门楣。你跟着他瞎忙活什?你也要传宗接代?那明天们先去派出所,把姓改成‘何’。”
“那你想怎样?”
关雪息近乎冷漠地说:“现在听你们话,分手,你们没必要再为难无关人士。但还是同性恋,你想拿怎办?送去电击治病吗?”
何韵撇开脸,擦下眼角水痕:“知道同性恋不是病。”
关雪息很欣慰:“网页没白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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