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荆寒章要进深山时,也是有人这样劝他,他没听,为此付出代价,让他每回春猎都会悔恨非常,骂当年幼稚自己是个傻子。
若是放在昨日,有人这样劝他,荆寒章肯定就听。
但现在,他却像是回到幼时,门心思只想进山里去。
他决定再当回傻子。
荆寒章刻都等不,他必须立刻去验证脑海里猜想。
佛生根。
伴生藤。
荆寒章猛地张开眼睛,他按着剧烈跳动心口,挣扎着从榻上坐起来。
晏行昱还在安安静静地睡觉,面容苍白,带着长久不退病色,看着让人极其心疼。
荆寒章看他会,突然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
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将所有光亮都隔绝在外。
荆寒章四肢沉重,终于支撑不住,噗通声倒在地上。
他迷迷瞪瞪地长这样往天上看,大颗雨水从树枝打在他脸上。
“好累啊。”荆寒章疲倦地心想,“好疼,谁来救。”
没人能救他,哪怕在梦境里,周围也空无人。
……”
荆寒章恨不得把头买到被子深处去。
原来,被他听到。
荆寒章恨不得在被子里蹬腿。
最后还是在晏行昱直白注视下,七殿下耳根发红,哼哼唧唧地唱“跑进殿下心房”小曲,才将晏行昱哄睡。
他头回知道急不可待是什感觉,为此,连答应晏行昱不出猎场承诺都抛之脑后。
等到亲卫到来,荆寒章满脸漠然,道:“走。”
“是。”
外面已是深夜,雨下更大。
荆寒章披上外袍,裹着蓑衣,匆匆往外走。
亲卫立刻跟上:“殿下。”
“带几个人跟走。”荆寒章拼命压抑着心口剧烈跳动,微微咬牙哑声道,“去深山。”
亲卫愕然道:“现在?可是外面正在下雨……”
荆寒章似乎认命,正要缓缓阖上眼睛,视线却陡然落在头顶树上。
那棵树上爬满开着紫黑色花草蔓,三寸扎根,怪异得很,哪怕过数年也依然让荆寒章隐约记得。
——他之前还拿那草蔓比作晏行昱。
与此同时,当年自己离京去西北时,鱼息声音隐约从耳畔响起。
“佛生根,叶子如马蹄,枝茎漆黑,往往生在伴生滕旁边……伴生滕?伴生滕也从未见过,书上记载也模棱两可,按照名字大概是依傍着什而生藤蔓吧?算,你还是直接寻佛生根,佛生根样子很好认,旦你见到定会认出来。”
荆寒章也在雨声下缓缓陷入沉睡。
不知是不是睡前和晏行昱提起当年事,荆寒章突然做场幼时噩梦。
梦里,他又回到被困在深山天夜时候。
荆寒章又累又饿,却还是艰难地步步朝着有光亮地方找去,他浑身疲惫,似乎下步就要摔下去。
浑浑噩噩间,他似乎往山里走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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