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最爱哥哥用命来换。
……
龙荧在河边待夜。
翌日早,姬云婵带着龙心来。
她们到时,龙荧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当,从头到脚梳洗干净,正常得不露丝破绽,却又浑身透着股难以言喻不正常。
龙荧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江白昼问他名字是哪个字:“是输赢赢,还是萤火萤?”
龙荧说:“是火字底那个。”
——荧惑守心荧。
是不祥,是灾祸。
如果江白昼因被他囚禁而无法救活地脉,他确是全天下灾星。
不是他哭,是另个人泪。
“……”
江白昼怔下,在情绪即将泛滥时候,强迫自己睡过去。
夜静悄悄,风声止息。
紧闭床帘被拉开,龙荧披上衣服下床。
江白昼叫声,没得到回应。
“龙荧……”
又叫声,回应是个逼天浪头。
“龙荧——”
他不知为何要唤,声音颤如急水,故意装出平静下压着几分从未有过缠绵。
现在这条——是什?
江白昼双腿打颤,汗湿鬓边。
道熟悉男声在耳边唤他:“哥哥,放松些。”
“……嗯?”
江白昼意识模糊,喃喃应声,尾音颤,嘴唇又被吻住。
姬云婵被他堵在门外,不安地问:“昼哥哥呢?”
那又有何不可?
龙荧痛得整颗心都撕裂开,根本无法想象——他要如何亲眼看江白昼去死,以后又怎能独活?
天地心里也有“轻重”,否则为何偏要江白昼个人牺牲?
这不是公道,龙荧不甘心。
他理智寸丝不剩,恨恨地想:既然如此,那就都死吧,谁也别活。
他没点灯,就着黑暗推门出去,到河边站定。
这条河没有名字,如同世上许多不为人知河流与森林,都没有名字。
名字是种人为赋予意义,也是种美好心意寄托。
“白昼”,这个名字是谁取,江烛?公孙殊?还是江白昼师父?
有什含义?暗含对光明渴望吗?
不知叫多少声,声比声低,却声比声折磨人。
那条龙盘紧他,勒住他腰,几乎要把他碾碎。
是什时候结束,海潮退去,风平浪静,江白昼完全不记得。
他浑身灌满水,连最不该被充满地方,都有海水溢出。
眼睛也湿,浓密睫毛片混乱,发红眼角有泪流下。
从未见过这急风浪。
江白昼习惯长发,第次连自己都觉得它碍事。
湿透发丝在深海中漂浮,海藻般缠绕他躯体,同缠上来还有这条龙。
这并非是曾经救过他那条,而是条放肆恶龙,先是假意温顺地亲吻他,待他放松戒备,便露出凶恶本性,尾巴重重拍打他后背,鳞片几乎刮伤他胸口,龙角则抵上他脖颈,亲密而充满威胁,携他在海水中颠倒不休,掀起阵阵更大风浪。
“龙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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