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世雄等人应该能沿着龙心和姬云婵开辟出那条大路逃出地下,等他们上来,估计立刻会开启搜捕。危机恐怕没有穷尽,江白昼确应该尽快离开。
龙荧心口窒闷,几乎不敢看他,生怕他下句就是道别,匆匆站起身道:“你们先歇着,去加固下残星阵。”
龙心却很不合时宜地挡住他,体贴道:“去吧,你有伤。”
“也去!也去!”姬云婵给懵懂龙心使个眼色,拉着她往外走,装模作样道,“龙心姐姐教教啊,也想学阵法,好厉害……”
两个少女渐行渐远,交谈声逐渐消失。
它逆时节而生,点也不脆弱,遭得住狂风冷雪,乃至天崩地裂。
龙荧盯着它迟迟转不开视线,姬云婵不明所以:“这是什?”
他没解释,只说“别动”:“这是种花。”
姬云婵很惊讶,想再问几句,但龙荧已经不理她,转去打扫出块干净能坐地方,放下背上江白昼,供他休息。
这是神像下石台,江白昼无力地倚坐着,手指也使不上劲,但直轻轻钩着龙荧衣袖,流露出几分不自觉依赖。又垂眼看龙荧腿:“你伤……”
龙荧没有家,如果问他对哪个曾经居住过地方最有归属感,答案就是破庙。
虽然他在破庙待时间很短暂,也谈不上“居住”,但它是心之所归,锦阁宫阙也不可取代。
龙荧、江白昼、姬云婵、龙心四人同走下石台,石台最顶端是段短而狭小暗道,走出几步即发现,暗道出口就在破庙里,神像脚下。
这样巧合,已经不像是巧合,而是冥冥之中注定。
六年前,龙荧在此初见江白昼,种下他心碎之花。这株花正如他不该奢望爱情,盛开在片干枯大地上。
破庙里只剩下龙荧和江白昼,个忍着腿伤站着,个无力地靠坐在神像下石台上;个低头,
“别担心,不疼。”龙荧无所谓地说,“们先在这休息会儿吧,哥哥。”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敢说,是“想想接下来该怎办”。
已经不需要说,他能猜到江白昼计划,定是回到无尽海去。
上回江白昼要走,龙荧用北骁王秘图做勾引,留下他。现在真相大白,又有那多恶人觊觎无尽海,江白昼怎可能继续留下,当活靶子给人抓?
思及此,龙荧突然意识到这间破庙也不安全,虽有残星阵做掩护,但残星阵只不过是个纸糊小迷阵,只能骗骗误闯普通百姓,没更大用处。
它不该活,可它偏偏活。
地下渡灵石汲取地脉之力,无声无息地供养它。
龙荧恍然醒悟,江白昼是他命中降落天神,烧雪是天神留下暗喻。
种如是因,得如是果,相遇与分离皆是命运。
此时重见天光,四人齐围在神像下花前。烧雪不在花期,花瓣凋谢后,叶子终于茂盛地长出来,每片都翠绿饱满,蕴藏着令人惊叹顽强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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